忽然想起一个清脆的女声,“这有什么想不通的?前辈年纪大了,耳目不如从前灵便么?那林楚凡命犯桃花。北面想把墨剑无梦这只和亲的水蜜桃,硬塞到那胖子嘴里。罗绮自然是挡了人家的路呗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那一身漆黑的青丝少女,恣意地倚在宽阔的巨剑之上。
她调笑之间都未曾睁眼,嚣张跋扈可见一斑。
赵老头叹息,“上了年纪,自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。那日街头相见,你与那神谕天心,不也抢着对老夫出手么。难道也是他犯得桃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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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,青丝女子从剑身跃起,隔空连击数拳,震的屋内嗡嗡作响。
好在众人都有些本领防身,自认接不下的便躲开,任凭拳力落到赵老头身上。
老者将沾满茶水的抹布一抖,防得密不透风,就是有些淌水。
水滴溅射到了一捆糖葫芦上,惹出了贪嘴的泥童子。
只见屋内中间地面凸起,缓缓化作一面土墙,上抵房梁,横跨东西,将一间屋子硬生生隔开为二。
泥童子怒道,“说事的留下,打架去隔壁。再弄脏我的糖葫芦,我可要和泥了!”
不知他要如何和离?
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泄气,颇有些吃饺子时,咬出半只苍蝇的膈应。
最终还是慕长老与赵双簧合力,将土墙缓缓压下,只是被挤坏的桌椅无法复原。
莫韭怒骂,“你这老不羞!追着人家林楚凡媳妇的事儿没完没了是吧?你们今天如果只为了八卦,恕我魔隐宗不再奉陪!”
岑明浊劝道,“莫姑娘稍安。既然林楚凡有了杀冰岚的动机,一切前因便合情合理。只是,这反响未免太大了些。其中是否还有我们不曾获悉的缘故呢?”
岑司学今日是来刨根问底的。
罗绮自捧心之后,便在盏盏搀扶下靠了边缘,显然有意回避,留了泠杳代为出言。即便有失,还有慕长老兜底。
岑司学眼见无法用目光胁迫罗绮,便又将泠杳当做突破口。
在他想来,罗绮既然是林楚凡的枕边人,消息总比别人更多些。
罗绮自知其事。
他们想问的,大概就是自己与楚凡刻意回避的问题。
她只知晓与神谕教有关,甚至不是天心。上次换来的‘杯在宫中’四字,如今显然已经不再珍贵。楚凡还被捉到刑部去了,想来,自己还真是拖累他不少……
泠杳哼道,“还能是什么事!肯定与神谕教相关。”
泠杳不知所以,只是不屑笔墨山威逼师姐这种做派,随口胡诌一句,想将矛头转向别处。
莫韭却是颇为认同,“神谕教相关?这个我知道哦——‘杯在宫中’嘛。我已请示过宗门师长,此事可能性极大。”
莫韭一番小拳拳并未建功,却也不尴尬。她顺着泠杳的口风,将众人讳莫如深的四字,直接掀到了桌面之上。
心直口快么?尚未可知。
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。
众人惊异之时,江济海折扇一收,闪身到门口微开一条缝隙,接过一封信函。
他迅速回到岑明浊身旁,双手奉上。
司学大人正忙着饮酒,叼着他自制的吸管不松口,随手示意江济海自理。
后者当众拆开,细细读了两遍,说道,“刑部传出消息。说林楚凡约见冰岚,并非为了杀他,而是意在神谕子曦。诸位师长、同道以为,此事有几分可信?”
忽然想起一个另类的女声,“我还是倾向于,他就是去杀冰岚的。他本就是那‘冲冠一怒为红颜’的性子。”
这无疑是对林楚凡莫大的肯定,尤其是在红袖馆地界,天香罗绮当面。
众人望去,却是沉默寡言的唐小青低着嗓音开了口。显然她伤势虽恢复,却有些精力不济。
江济海闻言,脸色僵硬稍许,很快就散了开来。
岑司学摇头,“可能性有,但不大。自天心之后,那林楚凡与神谕教之间,颇有些暧昧难明。说他意在子曦,未尝不会借此为自己脱罪。”
难怪他适才嗜酒,连密信也是弟子代劳,原来是在此处等着。
司学此言,却是惹到退居一旁的罗绮,“此间因果,我却是知之甚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