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粮临啥脾气,家里人都清楚,就一个字——犟。
可他还发着烧,没叫他跟着去,就是害怕受风。珍珠跟他打商量,“过两天成不?等你好了咱买个最大的!”
栾粮临要是能答应,他就不是小犟种了,“我不。”
就俩字,平静表达情绪,“大姐,走!骑上你的摩托车,咱现在就去!”
珍珠虽然就在村儿里学校当老师,可偶尔还要去市里头,就买了一辆雅马哈凌鹰125。
踏板摩托车,俗称油老虎。
珍珠抱着他往楼上走,“那你先去宝宝家待一会儿,我去给你买回来。”
小犟种不,“路上你不好拿,我直接吃。”
买到就吃嘴里才踏实。
才到家门口,就听见屋里座机电话在响,珍珠开门。实在胳膊没力气了,把弟弟顺手放到桌上,珍珠接起电话。
显示有号码,只是她也没印象,不确定是谁,“喂,哪位?”
“是我。”温牧时的声音,“我一会儿过去,你别领临临去小诊所开药。”
这是二舅回去,半道儿就跟医院里的三舅通了信儿。
正巧,他要过来,听见三舅声音的小犟种对珍珠道:“叫三舅给我捎!”
珍珠也不太想麻烦其他人照看弟弟,加上他这会儿发着烧,尽量能在家待着,就在家待着。硬着头皮,珍珠跟温牧时说了声。
温牧时应下,准备带着药箱往外甥这边儿来。
进州那边儿,温鱼和小老太他们是提前一天到的。
本来要来接他们的彦姝突然换成了洛国富,大家伙儿就知道,八成是遇上什么事儿了。
布置了一半儿的家里头,彦姝的父亲老泪纵横,“我没脸求你谅解,就是想再来看你一眼,好过去见了你母亲,跟她说说你现在咋样。”
洛家,他是放心的。
“我已经报仇了,姝儿,爸心里过不去呀!她就是万死,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呐!”
谁能想到,少不更事的旧恋情,竟能害了他妻儿。
人真的不能生气,会病的。
这都是他的债!他一个人的债!
叫他一个人不得善终就够了,为啥要报应在彦姝她娘和孩子的身上?
他更加没有想到,女儿会有和发妻一样的遭遇!
可话又说回来,如果没有所谓的初恋情人,发妻身体康健,儿子被好好教养,女儿有靠山,栾援朝他怎么敢……
现在说什么都迟了,于是在妻子故去后,他谁都没有说,只身一人去找了那个女人报仇。
让她死,就太便宜她!
所以他花费的时间久了点,回来的晚了些。
他想把事情都办好后,追随发妻而去,可是他又想让人知道,他的女儿有靠山,他没有抛弃她。
儿子那是完全已经废了,他不是蠢,而是心眼儿坏。他就想跟女儿说:“姝儿,趁着逐元那孩子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,你……”
他的话听上去很感人,可是在她最需要关心和陪伴的时候,他一走了之,彦姝心里毫无波澜,“我已经不要他了,他姓栾。”
她记仇,哪怕对方是儿子,她也记。
当她得知儿子背着她跟着栾援朝和其他女人约会的时候,她透骨寒!
不止一次!
彦姝的父亲无话可说,“好,好,既然你已经决定……”
还有不少事要忙,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,她对能及时回来参加她婚礼的父亲说:“我请了栾家二老,到时候,你就跟他们一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