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三流爱情剧在这样的场合中都会说一声“别来无恙”来做开头,又或许是故事的结尾,但“无恙”苏缇是如何都说不出的。
只能用它的同替“好久不见”,但此时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认得她,或是否还想认得她。
无数次建设推翻后,她什么也没说出口,等到他真的赶人时再离开,就当是职业道德发挥余热。
疗养院临近大门处为节约成本用的是双面玻璃,苏缇扭头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衣服上的泥印。
应该是轮椅转动时,泥水借轮子到惯性甩到她的白大褂上。
苏缇捏着衣角看了看,也没在管。
看着看着视线的落点偏了,她借助反光的玻璃看陈屿,恰巧他看过来,两人目光交汇。
陈屿身上先前溅了雨,额前的碎发也被浸湿,像是空瘪的一团云。比起之前消瘦了许多,但他骨相好看,多了几分孱弱易碎感。
不显狼狈。
他睫毛又长又密,一开一合露出镶嵌的瞳仁。
她看着他,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眸中燎过热忱的星火,但很快便消失不见。
像是有一尾金色的鱼在眼眸中畅游,然后搁浅。
陈屿很快移开眼,然后又变成了一片死寂。
苏缇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:陈屿认出她了?
没过多久,在她数到第四十七滴雨从屋檐夹缝处落下时,一辆车停在斜坡出口处。
苏缇没有考驾照,没有买车的准备,也分不出车的好赖,但她知道面前停的这辆车肯定不便宜。
车窗降下,苏缇认出了车主的身份。
涂野,陈屿的朋友,她的点头之交。
她跟他确实不熟,不是同班,而能混到见面会打招呼的程度,全赖涂野自来熟且串班串得勤。
涂野很快开门,也没带伞,直接带起兜帽一步一个水坑下车。他将后座的车门打开,又放下旋转升降座椅。
“靠,这雨真是说下就下。”
涂野嘀咕一声,扯着兜帽跑来。
苏缇看着他躲在屋檐下掸了掸身上的雨,然后朝她一笑,这么一笑便露出虎牙。
“感谢你帮我看住他。”
苏缇摆了摆手。
有涂野在是绝对不会让气氛沉寂下去,他有些耍宝的拍了拍陈屿:“我说来Y市调养是对的,比待在B市秃头老汉医生身边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