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李正玉搂住谢混的脖子?,阖上眼睛不动了。
月色下,李正玉通体白得有些晃眼睛,如凝脂般光滑细腻,谢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,只好虚虚环着她,他难受得几欲死?去,终于意识到了李正玉的险恶用心,却不好责怪她。
他明明已难耐到极点,却在这简单的拥抱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,怀中的人?于他而言更像是美好与幸福本身,无需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?,仅仅存在着就足以让他登上极乐。
这实在是痛苦的极乐。
谢混垂下眸子?描摹怀中人?的眉眼,她呼吸平稳,面容静谧而柔和,眉眼间的冷肃散去了,冰雪消融了,睡眠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,能让人?露出白日里隐藏着的另一面。
不知为?何,他有些舍不得闭上眼睛,能这样注视着她的时刻他一瞬也不愿错过。
李正玉躺在谢混怀里,时光骤然被拉长成了一根长长的细线,这是一根甜美的、将他们牢牢牵系在一处的线,谢混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,在他身边的时候,她似乎总是能得到平静。
她心中的永不熄灭的野心与权欲的火焰,她将其视为?美德,谢混也纵容襄助其燃烧,可每当她需要?些许安宁的时候,他总能成为?他的港湾。
她不知这世上的其他船是怎样的,但她大抵需要?一个停靠之所,她十?几岁时在暴风雨中期冀着的,便是这样一处所在。
第?二天醒来的时候,李正玉看?着谢混的黑眼圈,笑?道:“好可怜啊,不会是难受得一夜都?没睡吧。”
她是修行之人?,这辈子?不睡觉都?是可以的,但谢混如今不过是一个凡人?,不说通宵,单是熬夜便足以令他面色憔悴了。
李正玉坐起了身,谢混忙揽住她的腰,他于是乎便看?见怀中的花舒展了花瓣与枝叶,又坏心眼地用花蕊蹭了蹭他。
“一个晚上了,还没熄火啊?”李正玉眉眼冷淡,用最正经的语气轻声道,“如果你恳求朕的话,朕可以考虑给你,但是你一晚上没睡,说不定会猝死?。”
谢混扶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:“我……”
李正玉道:“你是不会屈服的?”
谢混缓缓阖上了眸子?,半晌后?睁开?了眼:“我屈服。”
“那你求朕吧。”李正玉道。
“怎么求?”
“先道歉。说你不该死?,说你来晚了。”李正玉知道谢混又隔了二十?年才?追过来大概有苦衷,但她人?都?在他身上了,他还想让自己怎么体谅他?
速速给她道歉。
谢混有些难耐地动了一下身体:“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李正玉在他胸前揪了一把:“你长本事了,你以前从来不问为?什么,照做就是。”
谢混复述了一遍,他明明不懂这句话的意思,开?口时却有着十?成十?的真心,就像他真的在为?来晚了而自责一般。
话应刚落,身上的人?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。
谢混的眼睛不由睁大了,他曾无数次用指尖触碰祈桑花的花瓣,却从未将他们置于唇边,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柔软而美妙之物,万千花朵都?远不及它,仅仅是片刻触碰便能让他感动到流下泪来。
谢混轻轻捧住了李正玉的脸,缓缓加深了这个吻,他明明没有任何经验,在令李正玉快乐这方面却似乎无师自通,他的手从她的脸侧抚至颈后?,一路游移。
怀中的人?不住地颤抖着,花瓣一面想要?伸展,一面又难耐地卷曲起来,花枝乱颤,泪盈于睫,她阖上眸子?掩去了眼中的泪意,眼尾的红晕由浅红化作?糜艳的深红,一路晕染至两颊。
谢混一时间难以自制,吻了吻她的眼尾。
李正玉本压抑着声音,可谢混太熟悉她了,每每令她破功,干脆便不再压抑了。
谢混看?见她的情状,听着她的声音,几乎要?克制不住,但还是竭力去安抚她,以期怀中的花儿稍后?感受到的是全然的愉悦。
谢混的手沿着花瓣的脉络来到……他轻轻抚弄了一阵子?,李正玉的泪水立时流了下来。
谢混看?见她的眼泪,脑海中骤然一阵轰鸣,就在他要?继续动作?时,李正玉挣扎着起来,抬手掐住了谢混的脖子?,冰凉的指节搭在了他的咽喉上。
“你可是朕的俘虏,俘虏怎么能比主?人?还快乐呢?那岂不是反了天了。”李正玉道,“接下来你得把自己管住了,只能用该用的地方,要?是那里蹭到朕一下,朕就来替你管管。”
谢混原以为?李正玉搂着他酣眠了一夜,搞得他不上不下,已经是她趣味的全部,没想到那只是个开?始,他嗓音沙哑道:“我快要?死?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