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樱进了红砖彻的堂屋,在这样偏远的小山村,这种用砖头彻的房子很大很体面,但在国师大人眼里,估计狭小又阴暗,还不如马车上舒适。但条件也就这样的了。
有地方住就很不错了。
她深吸了口气,上前两步行礼道:“大人,此处偏僻,村民又许久未见外人,礼数不足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苍玉泉听到她的话,本来盯着手里阵盘的眼睛微微一转,瞥向站在他面前的人。
抬手摆了下,“礼数无所谓。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他细长的眼睛看过去,扯着唇淡淡问道。
“……一路行来,这处山野之地诡物不少,村子里无灵师驱诡,这些村民是怎么活下来的?你可知?”
昨夜荒村住宿,外头一夜诡哭狼嚎,屋里几人也都听到了,不过是国师的阵盘起了作用,将诡物挡在外罢了。
他们有这些手段才能安然无恙,可这些山野诡物,平日到处游荡,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多血肉不食。
“不觉得很奇怪吗?”他抬眼看向夏樱。
“这……”夏樱低头,微垂着目,目光微动,想着对策。
其实这个问题以前她小时也不是没想过,她们两个村子一直也没见过诡,导致她听着大人说的诡怪,一点认同感没有。只这里的晚上确实挺吓人,惨煞煞的,让人不敢出去,当然也没有村民敢出去,尤其周围的村子相继出事后,只有他们村子和杏花村没事,就让她很奇怪。
甚至有诡物绕过两个村子,去另一个村子屠戮。
直到她知道后山有只大诡,才明白为什么了。
有个更厉害的诡,普通诡物自然不敢来招惹。大诡占的地盘,它们能不绕道走吗?
哪怕后来秦清扬离开了这里,但因这里是他的诞生地,不可能允许别的诡物占据,他肯定留下了自己的领域气息。
所以直至今日,七年过去,他的气息依然守护着这两个村落,让留下来的这几十人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下来,这些人可能不知道,在这个早已空荡荡无人的白拓县,偏僻的大越山里,他们是唯一的活人,靠着后山大诡的诞生墓活下来。
“……禀国师,这件事属下也想不明白,毕竟当年属下年幼,被父母背着与村人一同离开了大越山,只记得当时两个村合起来八百多人,到了山下,只余四百人……”
总之一句年幼推得一干二净。
她能做到国师有问她必答,但回答什么,就只有三点,不主动,不知道,不负责。
“哦。”苍玉泉手里缓缓的转着阵盘,黑白两色阵盘仿佛是阴阳珠一般,来回旋转。
“呵呵,看来夏灵师极其聪慧,这么年过去了,年幼时走过一次的路,竟然记得如此清楚,没有迷了路,实属难得。”
夏樱:……
总觉得国师话里有话,但又琢磨不出什么意思。
可国师的话她又不能不回,只能装傻道:“……谢国师大人夸奖。”想到什么,她赶紧又道:“禀国师,属下还有一事,属下晚上可否去村民家过夜?他们有许多事要问属下……”
苍玉泉盯着她,手里慢慢地把玩盘子,没有开口,堂厅静默了许久,久到夏樱以为他不同意,国师才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:“去吧。”夏樱心里松了口气。
“谢大人!”
晚上六位新客吃的是农民准备的山野小菜,油倒是好解决,多种些种子菜籽,杏花村里有油坊,可以打些油,但盐就难了。
已经很多年买不到,就只多种地,养些鸡鸭和猪,肉食和血有些咸味,可以做些猪血肠,鸡血粥之类的吃吃。
夏樱晚上不用和国师他们在一起。
她真的从身到心觉得放松了。
哪怕被一群村民围在一起,她也乐得应对。
试问谁愿意和顶头领导总待一起,眼神如缝,形如残血,她看一眼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。
和村民待一起自由也舒服。
见到她们,她和煦地扬起笑容走过去。
村里太阳落山前家家户户吃完饭早早洗漱好,夏樱今晚住栓子家,也在他家用饭。
婶子非常热情地招待她。
又杀鸡,又炒蛋,蒸的白米饭,烙的香饼,夏樱拿了块香饼吃,没有咸味,但挺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