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会啊!”
祁昭让她稍安勿躁,继续说:
“你知道他在边关干了些什么?前阵子,边境有一帮散兵游勇作乱,抢掠村庄,那小子得知后,居然藉着打猎的名义,带了二十几个兵出营追击,不是第一次,他从前也这么干过,并且让他成功了,所以这回越发胆大,一直追到离营二十里开外,中埋伏了。”
金梧秋吸了口气,屏住呼吸静听祁昭下文:
“那些散兵游勇都是战场退下的老兵,什么都会,挖陷阱埋火药不在话下,那小子被骗进了火药堆,刚进去就炸了。若非身边那几个兵用身体护着他,他焉还有命在?”
“也算那小子命大,埋火药的地界儿前天晚上刚下过雨,泥土潮湿,好几处火药都没能炸开,若是全炸了,就算士兵都拿命替他挡都挡不住,必定死球。”
“事后他被救了回去,武安侯气得要将他军法处置,被几个将领拚命藏着护着,四姐姐知道若将他继续留在边关,怕是他永远都改不了这冲动性子,将来必有大祸,这才暗中派人把他送回京城。”
金梧秋这才明白那孩子脸上身上的伤从何而来,惊险确实很惊险,但这跟把孩子送到她这里有什么必然关系吗?
“那你送来我这里干嘛?我这里能改他的性子?”
金梧秋将都快被他揉红的手抽走,没好气的甩了甩,祁昭只好自己搓自己的手,说道:
“我刚才不是说了,他之所以冲动,就是因为他自持身份,不知天高地厚,在边关有他父亲手下的将领们护着,来京城以他的身份,愿意护着他的也不会少。”
金梧秋疑惑:
“哦,那你是想让他在我这儿……打打杂?体验一下人间疾苦,世情凉薄?”
祁昭沉吟:
“也不是不行,但那样一来,孩子就荒废了,将来还指着他做大事呢。”
“这不行那不行,那你究竟想怎样,直说吧。”金梧秋的耐心都要被磨没了。
祁昭将凳子往金梧秋身边挪了挪:
“我是这么想的。我想让他以你金家子侄的身份去国子监读书,未免他一个人太扎眼,你把刘商也带上,让他们一起去国子监。”
国子监是大祁最负盛名的学府,除了面向王公贵族子弟外,还广收世间英才,包括别国求学的学子,只要获得许可,都能入国子监学习。
条件看似比较宽泛,但实际上,寻常百姓人家想进国子监可谓难如登天,除非学子有震惊四方之大才,或一方案首,或某年解元,总之没这本事的,连进国子监大门的资格都拿不到。
金梧秋委婉提醒:
“我金家虽富甲一方,但毕竟是商贾,你让他们以我家子侄的身份进国子监,不太现实吧?”
祁昭早就考虑好了:
“你只需明日带着他们去五公主府喝个茶,其他就别管了,等着国子监送入学函就成。”
他这么说的话,金梧秋就懂了。
合着闹半天,就是想让外界以为,她借了祁珂的势力,将自家子侄弄进国子监。
“这么一来,两个孩子在国子监的日子可未必好过哦。”
哪个地方都不喜欢攀关系走后门的人,定会对他们诸多刁难,金梧秋见祁昭淡定,立刻反应过来:
“你故意的?那又何必带上刘商呢?那孩子在我铺子里都习惯了。”
刘商就是从前的蒋商,因蒋固康残忍杀妻,被判斩立决,独子蒋商随母姓,作刘商。
祁昭说:“那孩子如今虽姓了刘,但终究是老长恩侯的血脉,在你铺子里,他固然能安稳富贵一生,但终究少了点抱负,何不让他趁着年轻去闯一闯,反正跟祁翊一起,就算闯了祸也有我替他们兜着。”
金梧秋听他这么说,便知他是想提携刘商:
“我知道你是想提携那孩子,但我不能替他选择,待我问过他之后再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