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口的所有解释全都戛然而止,应淮怔了半晌,忽然轻声笑了起来:“啊,被发现了。”
——既然回天乏术,也没有必要让梁士宁再“背负”他这一条人命了。
应淮摸索着够到旁边的手机,想要按下挂断键:“那我就先挂了,粱先生先忙”
他话还没说完,粱士宁忽然低声打断了他的话:“所以又是这样。”
应淮一怔,他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动作:“什么?”
“今天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?”
“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说那句话?”
梁士宁的声音恢复了最熟悉的漠然。
“你从来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,每次却又来惹我,”梁士宁深吸一口气,“你到底当我是什么?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?”
应淮张了张口,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那些黑料都是真的吗?”梁士宁声音忽然轻了下来。
“你跟我说,应淮,”梁士宁声音压得极低,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,“你跟我说,我帮你解释”
心脏处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不停消磨,应淮意识混沌,下意识开口:“不”
一口鲜血忽然涌了上来,应淮呛了一下,瞬间回过神:“不用。”
来不及吞咽的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,应淮靠回墙边,笑着开口:“你就当都是真的吧。”
梁士宁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泄了下去。
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捏紧:“你为什么永远是这样,应淮?”
“你对所有人,所有事都是这样,随随便便,不在意不在乎,甚至连被污蔑都懒得解释,”粱士宁咬牙,“应淮,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东西,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人”
“没有。”
应淮倏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。
一口血又呛了上来,应淮喉头一哽,急声闷咳起来。
对面的梁士宁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,愣了几秒才骤然开口:“应淮!”
“哎,我在。”应淮咳了几声,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,“梁先生是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梁先生是想祝我一句生日快乐”
“不会再有下次了,应淮。”梁士宁开口打断应淮的话。
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地开口:“你令我感到恶心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发尾处的红玉珠子莫名掉了下来,瞬间染上了细细密密的裂纹。
心脏处尖锐的刺痛刺痛,应淮控制不住地蜷缩在地,再睁眼,黑暗的视线里不知为何忽然恢复了一点清明。
他盯着那斑驳的红玉珠子几秒,轻轻地勾了勾唇,“好。”
回光返照带来的一点力气正逐渐消失,应淮按住挂断键,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“再见了,梁士宁。”
嘟,嘟,嘟——
清隽的手腕骤然失力,手骨微折,亮着的手机从手掌中滑落下去。
砰——
所有声音归于一片死寂,只有电话中的忙音响了片刻,最终恍恍惚惚地淡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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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名歌手应淮于年初生日当晚,因意外受伤导致先天性心脏病发作,未能及时服药,抢救无效宣布死亡。
其生前队友、徒弟均未出席其葬礼。
同年岁末,应淮所有黑料忽然被人一朝澄清,无人知晓何人所为。
来年岁初,知名影帝梁士宁于应淮亡故那日,同样意外身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