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云却并不满足于此,“你倒是推得干净!
那军报中言,蛮兵入城,劫掠府衙,致全体官差殉国。你又有何话说?
你不是大获全胜,出城追敌么?怎会有敌军入城烧杀抢掠?”
林楚凡面带冷笑,“哦!原来是这件事儿。军报里写的挺清楚啊,难道殿下不识字?敢问大王子,可曾领过兵么?”
洛云面色微窘,“本殿,本殿久居京师,不曾行过此等阵前冲杀之事。”
林楚凡一拍大腿,“那就对了!
两地征战,尤其是规模上万的,和你们读书写字不一样。
打到中后期,都是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哪里还能分清。
既然我们能追杀出去,对方自然也可以追杀进来嘛。你杀我来,我杀他,巷战就是这么酿成的。
再者,战争哪有不死人的。
难道我炎国戍边将士战死沙场就应该,府衙官差苟活于世才合理?
你这话一出,陈尚书第一个不能答应!兵部下属千万的好儿郎更不能答应。”
洛云气得直拍桌,奈何他没被分到惊堂木,故而不太吓人。
陈永也被这话怼的没了脾气。
你说他对吧,好像有点儿强词夺理;你若说他不对,那明天这话传出去,指不定是什么样。他陈尚书在兵部的人望,恐怕就消磨折损了。
洛云深呼吸许久,追问道,“林楚凡,你可真会避重就轻!若是蛮兵过境,为何放着商铺不抢,反而对着府衙大肆劫掠,甚至焚烧卷宗案牍?”
林楚凡故作惊异,“有这等事?王子殿下听谁说的?你怕不是被骗了吧!
前文,荆大人已经说过,商户被我家老头子‘横征暴敛’、‘中饱私囊’了呗。
哎?这么一算,他征用这些劳什子,反而避免了资敌!
书记官,这条记下,这是王子殿下与荆尚书共商之后得出的结论。
至于蛮兵劫掠府衙么,这事儿有些好说不好听,不知几位大人可敢听小子一言?”
荆腾一看林楚凡那带血的嘴角上翘,就知道绝非什么好话。
他刚要起惊堂木喝止,却又被洛云王子抢了先机,“你且说了,本殿看你还如何狡辩?”
林楚凡忍住冷笑,故作低沉道,“遥想,那是燧薪十一年的夏天。
碎冰城原任府尹大人,于家中密室内遭人行刺,其所藏匿的民脂民膏,也被贼人劫掠一空。
如此丑闻,作为城主,我家老头子自是极力遮掩的。
奈何,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最终弄得敌军都晓得,府衙首官巨贪,府衙自然是遍地黄金的宝地。
众所周知,北地困苦,年年发动战争,无非是想抢些东西过活。既然府衙名声在外,招此横祸,也不足为奇嘛。”
洛云气喘吁吁,吹的面前文书乱飞,他慌里慌张左翻右捡,终于又见到一条。
洛云咬字颇为用力,“根据线报,你执掌司奴营期间,对营中官兵多有残杀,借此排除异己,任用私人。你又有何狡辩?”
林楚凡口渴了,有心讨杯茶水,又觉得不合时宜,还是忍忍吧。
林楚凡不理洛云,转问陈永,“敢问陈大人,营中触犯军法,当以何罪论处?”
“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