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进入腊月,王林家的肥猪食欲不振,天寒地冻的,烫好的猪食倒进槽子里,总是只吃上碗口大的一个坑,剩下的就全部冻在里面了。
眼看着都掉膘了,两口子一合计,不如早早杀掉。
王林家没有猪圈,他家的猪从来都是散养,小时候抓回来拴熟了就撒开,到处溜达、上蹿下跳,练就了一副登高爬墙的好身手。
夏天跑去农田里、糟蹋庄稼;跳进别人家院子、毁掉园子里的蔬菜;拱开自家房门、把米面逮上半袋子,这些事他家的猪都干过。
他家没有茅厕,大人孩子房后、墙根随处解决,完事就被那头猪清理干净了。
有时候甚至等在旁边迫不及待地拱屁股,要拿上木棍边驱赶边大便。晚上就钻进柴火垛里萎个窝,睡得倒是舒坦。
王林早早找了杀猪匠和几个帮手,趁肥猪睡得正香,把它堵在窝里,按住之后拿来饭桌,抬上去准备就地正法。
那只肥头大耳的黑猪看起来还在发懵,没怎么反抗,众人想速战速决,觉得这么多人按着,不用捆绑就成。
杀猪匠上前,照准脖子就捅了下去。
可是由于黑猪扭动了一下,刀子扎偏了,待抽出来打算再补一刀时,没想到黑猪‘嗷’的一声大叫,开始奋力挣扎,同时也摔到了地上,然后一个鲤鱼打挺,一下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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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瞪着发红的眼睛,‘哼哼’着跟几个人对峙了一会儿,当有人试图闪电出击抓住它的一条后腿时,早已愤怒的黑猪猛地撞倒两个人,冲出包围圈,瞬间跑到围墙边,纵身一跃,逃到街上去了。
黑猪身上汩汩地冒着鲜血,一路东奔西跑,仓皇逃窜。洒落到地上的血迹,跟白雪互相映衬着,让人触目惊心。
后面的人一边喊叫一边追赶,又惊动了一些人加入到围剿之中。
直到把黑猪累得筋疲力竭,血也差不多流干了,一下子瘫倒在地,人们才气喘吁吁地跑上前,把它抬了回去。
没接到猪血,灌血肠大概率是泡汤了,就看有没有落膛血了。
然后吹气、褪毛、刮皮,待收拾干净,开始削猪头,因为要把血脖子肉尽早割下来煮上,待会儿用来烩杀猪菜。
可是一刀子下去,随着皮开肉绽,竟然出现了很多痘痘,大家心里马上一沉,完了,养了一只‘米芯子’猪。
这也是家家户户最怕的事情,一年的油腥就指望着一口肥猪呢!摊上这种事,别提多闹心了!
等着吃肉的人们这下彻底失望了,先前还因为吃不成血肠而失落,这下愿望全部落空了。
王林两口子对于灶房里的白条猪,已经懒得再看上一眼,坐在炕上郁闷的快崩溃了。
这种情况,任何的劝慰都显得苍白无力,帮忙的也无心再逗留,带着满腔的惋惜怏怏离去。
可是,这么大一头猪,又不能扔掉。说实话,哪能舍得?
第二天,接受现实的王林两口子,开始剔肉,把肉片切成大块放进锅里烀上大半天,待把水?干,把瘦肉捞出来,放到盆子里,撕开肉丝,细心地挑出里面的痘痘。
肥的可以接着炼,撇出的油和后面剩下的油滋啦照常食用。
夫妻俩愁容满面,孩子们觉得能天天可着劲吃肉,高兴的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