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肯言说,只管挣扎。
“只看着我,云枝,只看着我不好么?”
他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小心翼翼藏起来,轻易不敢示人,却被她三言两语勾起来内心的慌张,简直令他发了狂。
云枝连一片眼神都不屑分与他,梗着脖子望向一边,不知不觉却泪流满面,“我要回京城去,我要回戚家。”
“不行,”他气息不稳的狠搂紧她,舌尖尝到苦涩的泪意,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,谁也不能毁掉。
谁若是前来搅局,那便只好要了谁的命了。
“你莫生气,我自然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他提起长剑便不管不顾向五婶那处去了,云枝半晌才回过身来。
想他拿着凶器出去,恐怕又要出事,赶忙收敛衣服追了出去。
郡公和五叔二人在堂外坐着,商议着之后要如何同言许再商议袭爵之事,五婶在屋内同高氏相对而坐。
高家的娘子大多泼辣,只这个侄女随了她那不堪大用的姨娘,不论何时皆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。五婶自然是瞧不上的,不过好歹沾着亲,自家人叫独孤及信这个道貌岸然的糟蹋了,她自然不能忍下这口气。
一家人鬼鬼祟祟不肯叫侄女来,她和郡公娘子偏要出这口恶气,她得叫郡公府的人皆知,她高家也是高门大户,没得叫人欺负的道理。
“我看言许那娘子是个好说话的,出身也颇为惹眼,定不会容不下你,”五婶想着还是要给她说些道理,别又冒失慌张惹得云枝不喜,“况且你腰杆子也要硬气些,是那独孤及信对不住你,你受了这样的侮辱,怎么还叫他们藏着掖着,仿佛错事的是咱们一般。”
高嘉含眼中总是含着一包泪一般,这会儿又一副受了气的模样,轻颤颤道一句,“是。”
“郡公娘子叫你来前可有嘱咐?”五婶吃了一口茶水,“我看你同她关系倒是亲近,这些年来待你也如亲女,连星越都比不得你去。”
星越是郡公府上姨娘的孩子,高嘉含自己出身也不算高,两人在府上的吃穿用度其实并无分别。
倒是替郡公娘子将独孤及信赶出府去,也得了她几日欢心。若是独孤及信不曾出头,在外面生不如死,恐怕才真正随了大娘子的意,可他并非池中之物,那自己这枚恶心人的棋子便又派上了用场。
当日自己求他帮忙,面对一众长辈说自己同他两情相悦,他顾忌自己在独孤府上孤立无援,便也不曾多解释。只是大娘子不肯轻易饶他,非说是他强迫自己,引得郡公大怒,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。
高嘉含不知五婶是不晓得当年内情,还是故意装蒜,张口闭口是独孤及信负了自己。若不是还有姨娘要去顾忌,自己便该一头碰死在大娘子房中,叫她尝尝厉鬼缠身的滋味。
她吸吸鼻子,木然的跟着点头或是回应一声。
五婶看她简直是个木头样,这般不受教,如何能得郎君的欢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