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晖面无表情地对纪雷行礼。
纪雷笑应了,对萧驰野说:“那便先进宫去,仪仗队还候着呢。”
两人谈笑自如,就这么一路步行入宫。朝晖跟在后边,离开时看了眼沈泽川。边上的锦衣卫心神领会,把沈泽川又拖了回去。
纪雷目送萧驰野入了宫,待左右皆是自己人时,才晦气地啐了一口唾沫。脸上的笑容消失,只剩了一肚子的牢骚。
他原本想着这混子平日里冒失胆大,弄死个人也顺理成章。可怎料这草包还鬼得很,竟然轻拿轻放,一脚踹过去,就这么放过了沈泽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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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驰野进了宫,朝晖递上一方帕子,他边走边擦手。
朝晖低声说:“公子适才那脚太冒险,那沈狗余孽若是当场毙命,太后那边怕是不悦。”
萧驰野笑容消失,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。他才从沙场退下,一身杀伐凶气隐藏不住,逼得那前头带路的内宦不敢侧耳再听。
萧驰野冷漠地说:“就是要往死里踹。沈老狗让中博血流漂杵,茶石天坑里的军士埋了半月都没埋完。花家如今要为私情保这老狗余孽,天下岂有这般如意的事情。况且大哥千里奔袭,经此一战已经无可再封。我离北荣已登顶,早已成为太后的眼中钉。”
朝晖说:“世子常道月盈则缺,这次阒都封赏多半是场鸿门宴。公子,大军停驻阒都百里外,城中皆是世家耳目,此时万万不可冲动行事。”
萧驰野将帕扔回给朝晖,说:“知道了。”
“阿野到了?”
咸德帝喂着鹦鹉。
这扁毛畜生养得精贼,跟着咸德帝的话,张口说:“阿野到了!阿野到了!阿野给皇上请安了!皇上!皇上!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萧既明手里端着饵料,答道:“是该到了。”
“两年吧。”咸德帝逗着鹦鹉,“两年没见着他了。这小子随了你爹,个头蹿得快,长起来恐怕比你都要高些。”
萧既明说:“个头是高了,就是还是个孩子心性,在家里边惹是生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