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槐序乐队除了开演唱会,也上过无数音乐节,哪怕现在,槐序乐队红得惊人,依然会跑音乐节。
槐序乐队始终觉得livehouse、音乐节是音乐人和乐迷之间最直观的交流方式,很多乐队在大众层面上不为人知,这些乐队里不少全职音乐人,他们是靠跑livehouse、音乐节养活自己,这涉及的是圈内生态问题。
槐序乐队糊的时候就不说了,顾好自己就好,如今红了,靠自己的知名度努力建设行业生态、给后来的音乐人铺路,也算是一种责任感吧。
再就是,槐序乐队四人对音乐是发自内心的热爱,跑演出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多工作上的压力,反倒快乐又解压,这支乐队对登台表演还挺上瘾的,舞台上嗨完,回去各忙各的。
比如时笺,学术压力大得惊人,他不少事业粉甚至都不是音乐粉,而是学术粉,各种催他学术。
如今,“Z大双璧”回国,执教Z大,少了距离的隔阂,杭州不少音乐节的节目单上都出现了槐序乐队。
槐序乐队奋斗了这么多年,咖位啊资历啊摆在那里,上音乐节从来都是压轴的,这一次的草莓音乐节也不例外。
音乐节当天晚上八点半,槐序乐队的节目正式开始。
时笺唱完了两首歌,表情便略微有些不对劲。
时教授视力好,舞台灯光又很足,时教授眼尖地看到了自己带的研究生站在下边、比着金属礼、疯狂甩头,一副嗨到爆炸的模样。
时笺眼角肌肉抽了抽,压根没想到他带的这位研究生这么……狂野,平时看着挺文静挺温吞一小孩儿。
槐序乐队四人彼此相熟,魏衡见时笺表情微妙,隐约意识到了有什么事儿。
喝水休息的间隙,魏衡给时笺递水,又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时笺觉得这事儿没什么不好说的,便解释说:“没什么,看到我带的研究生了。”
刘铮正在喝水,听到这话,“噗”的一下把水喷了出来。
魏衡也懵住:“啊?这……”
陆延迟笑得肩膀一颤一颤,这位研究生,绝了。
几人交谈声音压得很低,但音乐节卖点从来都是乐迷和音乐人之间近距离交流。
前排歌迷距离几人也就两三米远,有人耳尖地听到了这番对话,又好笑着四处张望,超大声询问起来:“谁啊?时教授带的那位研究生究竟是谁?你给我站出来,时教授看到你了。”
跑音乐节的时候看到自己带的研究生在下边比金属礼各种嗨,这事儿段子似的好玩又好笑,而且也就只能发生在时教授这种博士学位教授职衔的音乐人身上。
乐迷之间讨论不断——
“所以,时教授带的研究生也来看这一场了吗。”
“66666这位同学操作好骚。”
“现在是六月份,考试周,这位同学也是真的勇!”
姜颂,时笺带的那位研究生,挤在人堆里,突然被cue到,略略有些尴尬和社死。
但是,这是他爆手速抢到的票,又站了五个多小时才挤到的前排,槐序乐队实在是太火了,音乐节门票一票难求,错过这一回他不见得还能抢到时教授音乐节的票,这种时候还是先享受音乐再说,学业的事情先放放。
此外,只要不尴尬,尴尬的就不是我。
姜颂打死不认,拼命装路人,接着嗨。
短暂的插曲过后,时笺抱着吉他接着唱歌,然后,又看到他带的那位研究生在台下pogo开火车。
一时之间,时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现在的小孩儿,你说精神稳定吧,读研居然跑来音乐节嗨;你说精神不稳定吧,人被导师现场抓包,没事儿似的接着疯,心理素质那叫一个过硬。
时笺唇角抽了抽,很快又静下心来,专注表演。
这次的音乐节槐序乐队依然高水平发挥。
二十八岁的时笺,演唱技巧臻至完善,感情传达愈发细腻精准,他嗓子保护得也很好,高音部分,年轻的时候他靠天赋机能硬顶上去,现在则更多的靠技巧,他也没倒嗓这毛病,只要嗓音在线,他能续很多年。
乐队其他位置技术无比娴熟,再加上天衣无缝的配合……整场演出很完美。
路人和粉丝都玩得挺嗨的,又拼命在各大平台狂刷:“你永远可以相信槐序乐队的现场。”
时笺和乐队另三名成员谢幕,下台之前,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带的那位研究生。
姜颂看演出的时候很嗨很上头,但演出结束,他被他导这么一盯,从音乐节热烈躁动的氛围里抽离,他浑身一激灵,立马就清醒,然后,六月的天气,他心底拔凉拔凉,他突然意识到问题大发了——
他导抓到他考试周跑来看演出了啊啊啊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