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以朝送单奚泽出去,看着她名义上的父亲和继母带着她离开。
直至对方身影彻底不见,陆以朝收回目光。
其实单奚泽全然忽略了一件事。她太过信任自己了,可以说是对自己毫无保留。
她或许做好了一切准备和打算,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。
假如打破她计划的人是她最信任的自己,她该怎么办?
待到其他人离开,整个院落变得冷冷清清。陆以朝转身欲进屋,却倏地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脖颈。
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多有得罪,豫王殿下想请姑娘一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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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奚泽坐上花轿。按照流程她得先坐花轿去豫王府,之后再跟着对方进宫面圣。
不过显然后面这一步轮不到她去做了,待她到了豫王府,便可以趁机将身上的嫁衣换下,让穿上相似嫁衣装束的采桃以她的身份出场。反正单奚泽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会易容,既然可以将她易容得与陆以朝一模一样,便也能把她易容成单奚泽的样子。
不知为何,坐在花轿内的单奚泽没来由地感到心悸不安。
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,就好像预感到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但是一切行进到关键时刻,她必须将这种不安压下去,更加谨慎地保证接下来会顺利。
王爷娶将军家的小姐为妃,排场自然气派盛大。即使坐在封闭的花轿之内,单奚泽都能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,甚至是百姓们议论纷纷的交谈声。她心中明了,此时应当是正在经过繁华闹市。
过得一阵,周围的声音渐渐弱下来。到后面更是变得十分寂静。单奚泽渐渐察觉到不对劲,就算是已经过了闹市,甚至到了王府之内,会有这么安静吗?
她警觉起来,略微掀起盖在头上的盖头,凝神观察动静。为她抬花轿的几人步履平稳,轻松自如,似乎也是习武之人。因此花轿稳稳当当,很少有颠簸。就在她观察了没一会儿之后,花轿忽然停了下来,然后在原地落轿。
既已落轿,要么是临时出了什么问题,要么是已经到了王府之内。可自从落轿之后外面仍是静悄悄的,听不见人声,更不必提吹锣打鼓唢呐声。
单奚泽愈加明白,一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。
从轿夫悄无声息地落轿离开这点来看,并不是遭到了其他人的袭击,而显然是有预谋的。
这很可能和豫王脱不了干系。
想到这里,单奚泽立刻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和配饰,又脱去身上的繁琐嫁衣。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把嫁衣套在外面,里面穿的是一身轻便劲装。方便了她此时行动。
但是她没有立刻出去,而是又等了片刻,为的是确定外面是否有人,又是否有埋伏。
屏息静听,凭着内力感受。
并未听见任何人的声息。
于是她当即掀开轿
帘,外面果然空无一人。
单奚泽下了轿辇,环顾四周。
花轿落在了一片空地上,周围绿树荫蔽,花香馥郁。这里确实是豫王府内,因为她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揽月楼,那座曾经囚禁过陆以朝的高楼。
基本上可以确认是楚何搞的鬼了。
正当单奚泽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之时,不远处传来脚步声。她也不躲藏,只是冷冷地看着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男人没了平时的轻松淡泊,脸色有些阴郁。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。俨然来者不善。
“豫王殿下,这是何意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