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皱眉,手腕一转,剑气凝聚,划破长空。庭院里的花草被气流卷起,摇曳不定。黑衣人如同疾风般对她发起了进攻,剑光闪烁,刀影飞舞。
每当黑衣人利刃逼近时,谢檀总能凭借灵活的身姿闪过去。她的剑法越发凌厉,每一次进攻都带着无穷的杀伐之气,让黑衣人节节败退。
似是发现情况不对,那领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,立马就有一人抽身去屋内抓张清,而谢檀一时被他们缠住,无法脱身。
情急之下,谢檀胸中憋着一股气,攻势愈加狠厉,几乎是放弃防守,全以性命相搏。那群黑衣人大骇,逐渐慌乱,准备撤退,但谢檀仿佛杀红了眼,丝毫不留情面,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,让他们无处可逃。
最终,在一阵清脆的剑鸣声中,谢檀一剑贯穿最后一名黑衣人胸口,将他们击败。庭院中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,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,谢檀握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。
她一步一步拾级而上,好了,现在只差一个了。
屋内黑衣人被谢檀的气势骇住,一时手脚发软,待看到谢檀一步步靠近,他才陡然清醒过来,匕首顶住张清喉咙,站在他身后,无助大喊:“别过来!”
谢檀脚步不停,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般,那黑衣人终于崩溃,举刀便刺,谢檀抢先一步甩出掩日剑,匕首被弹落在地,黑衣人也被震的后退几步。
而张清陡然失去倚靠,在快要跌倒时,被谢檀飞奔过去扶住。谁料那黑衣人突然甩出袖箭,谢檀躲闪不及,手臂一下子被袖箭擦伤,血液瞬间就浸透罩衫。
那黑衣人见一招得逞,还要再战,却突然被窗外一支利箭穿胸而过,当场倒地。
谢檀面色一惊,全身再度紧绷起来,迅速拿起掩日剑,以为外面还有残留的黑衣人同伙,却在发现进来的人是季殊合后,神情一松,心里憋着的气一下子泄出来,掩日剑不知觉的脱手。
夜色韫浓,而门口站着的季殊合的脸却比夜还黑三分,他随手扔掉弓箭,擦了擦粘在手心上的血液。双眼冰冷直盯着谢檀,嘴角挤出一个嘲讽的弧度:“为何不等我,殿下。”
他目光阴沉,如同无尽深渊。
见谢檀没有回答,他一步步走近,直至到她面前,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:“不要害怕,殿下。”
”为什么不多等等我呢?”语气是温和平静的,就像是寻常天问你晚膳用什么一样。
但偏偏这样才最令人害怕,明明是笑着跟你说话的,但笑意却不达眼底。眼神平静却又疯狂,如同一只伪装的极好的猎豹,平时收起獠牙,撒娇卖乖极尽讨好。但一旦惹怒了他,他便撕掉伪装,露出锋利的尖刺,让人不寒而栗。
谢檀虽早就知道季殊合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顺,但他此刻骤然露出本来面目,还是惊到了她。她压下内心讶异,平静地道了一句:“天色已晚,不欲打扰季公子休息。”
“是吗,可殿下出门时我就已经醒了。”季殊合突然贴近她,两人的鼻尖快要靠到一起,“我在后面喊了殿下无数声,可殿下一次都没有回头。”
见谢檀不理他,又继续道:“殿下不知道我一路跟过来看见满院尸体有多着急,我害怕倒在地上的人里有你一个。”
“我一个一个翻开他们的身体,每当看清一个人的脸,我的心就落下去一分。”
抬眸看到谢檀的手还搭在张清身上,他冷哼一声,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按到自己的胸口,“直到看到你在屋子里,它才落到实处。”
面前人只穿着素白单衣,是以手摸上去的触感就格外明显,谢檀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急促而不规律,带动她的手一起震动。
她忽然觉得浑身不适应,想抽回手,却被对方攥住不放。抬眸望去,季殊合的眼睛还钉在她身上,疯狂而灼热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。
谢檀有点受不了这样强烈的目光,默默移开眼,使劲挣脱,却不小心扯到手臂上的伤口,她忍住没出声,脸上无意间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季殊合这才发现,她手臂有伤,连忙松开她的手腕,低头去看伤口。借着月光,依稀可见血痕深可见骨,刚刚一番挣脱,血又涌出来了。还好伤口周围未发黑,想来应该是无毒。
见此,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衣衫下摆,给谢檀包扎,“殿下可该庆幸今夜我及时赶到,不然有你好受的。”眼前人语气虽不好听,但动作却很轻柔。
“好了。”他把布条绕谢檀手臂一周打了个结。随后单手环绕她的腰部,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拢住她的膝盖,把谢檀抱了起来。
谢檀身体骤然腾空,脸色一下子惊慌起来,愠怒道:“放肆,你这是做什么?”
季殊合却不以为意,脚下不停往屋外走去,轻声道:“别动,殿下,当心扯到伤口。”
待快走出门外时,谢檀才意识到张清还在里面,她急忙挣脱着就要下来。哪成想平时看着病秧子一个的季殊合此时有这么大的力气,察觉到她在乱动,搂住腰部的手一下子收紧了,她身体被迫与季殊合贴的更近。
谢檀气急,只得道了一句:“张清,他还在里面!”
季殊合闻言朝后望了一眼,语气冰冷:“他有腿,自己会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