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的门被打开,看到里面多出来的另一个人?,常安诺不?安的心瞬间如坠冰窖。
“傻站着干什么?进来看看他。”骆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骆清河的床前,看到她笑着招了招手,“他刚动完手术,人?还没醒呢。”
“我以为您是唯一可?以的信任的人?了。”常安诺当然知道骆老爷子出现在这里的意思。
一个月前,她已经确定了老爷子从头至尾都?不?知道也没参与过骆徐青那些见不?得人?的勾当,于?是暗地里将骆清河托付给?了他。
一个月后,老爷子在常安诺拿到锤死?骆徐青的证据后又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了骆清河的病房里。
她显然低估了骆家对小辈的凝聚力和包容度。
“你当然可?以信任我,孩子。”不?知道是不?是人?到中年的原因,骆老爷子满脸的皱纹却柔化了他年轻时凶利狡猾的五官,在商圈翻云覆雨的传奇人?物,这么一看似乎也只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。
但常安诺知道,他当然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你过来看看清河吧,他长得像你。”骆徐青一辈子驰骋生?意场,什么牛鬼蛇神他都?见过,常安诺是他为数不?多看走?眼的那类人?,谁也没想到一个那样柔弱如傀儡般的戏子,骨子里竟然能够那么狠。
“您为什么在这里?”常安诺没有依言靠近,疲惫的躯体?还是霎那间的警觉了起来,“您不?是说?过绝不?助纣为虐吗?”
“我答应过你,自然作?数。”骆徐青粗糙的手背覆上骆清河的额头,他虽然尚在昏迷之?中,但眉头还是不?自觉的皱着,轻叹道,“这孩子是个心思深的,我以为他这点是随了我,这样看来,说?不?定也是随了你。”
“他是你亲孙子!”常安诺紧紧抵住门框,背脊不?由得拱起,背在身后的手指在手机上悄无声息的点了两下。
她的身形看起薄如纸翼,人?也是温柔那挂的长相?,但那双眼睛里的坚毅却寸步不?让。
“骆徐青也是我亲儿子!”骆老爷子的拐杖狠狠的磕在了地上,“我老骆家的人?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”
他看向骆清河昏迷而苍白的脸,温声道:“清河是这一代最像我的孩子,他会懂的。”
常安诺觉得十分?好笑:“你老骆家的人?的命是命,别人?的命就不?是命吗?那些被沦为交易对象接连折磨至死?的女孩的命就不?是命吗?我的命就不?是命吗?”
“安诺,我知道你是好孩子。”骆老爷子脸上像是极其不?忍一样,温和而怜惜的看着她,“你把?那些证据交给?我,相?信我,我一定会给?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。”
“满意的答复?”常安诺冷嗤道,“指的是让骆徐青暂时禁足避避风头,等到我已经完全被你们掌控之?后,再继续出来做那些见不?得人?的勾当吗?”
“你觉得你还有跟我商量的余地吗?”骆老爷子温和的看着她,像是对着自家任性的晚辈一样,“把?东西交出来,我们都?是一家人?,有什么委屈我替你做主。”
常安诺当然知道,他竟然已经出现在这里了,她今天就不?可?能带着东西完好无损的从这间病房走?出去。
在这群人?眼里,她大概只是五指山下一个妄图颠覆山峦不?自量力的臭虫。
“不?如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骆老爷子缓声道,“你从临京消失,我让骆徐青手底下的这条线消失,给?你一个公道。”
病房弥漫着沉重的消毒水的气息,也弥漫着无言的死?寂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良久,常安诺看向骆清河,缓缓道,“但你要向我保证,保证这条产业会成为不?见天日的一座废墟,永世不?能再害人?。”
“我保证。”
骆家人?的保证常安诺从来不?信,骆老爷子是从良多年了,但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善恶之?分?,只有利弊比较。
以他对骆徐青放养的程度来看,这话未必是真心的。
他也不?过只是在赌常安诺已经没有选择了而已。
所以常安诺说?:“三天,你只有三天的时间。”
但这三天并不?是给?她从临京消失准备的。
“三天之?后,女演员常安诺在家中自杀。”常安诺说?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,怕惊醒麻药劲还没过的骆清河,“一个影后死?在自家花园里,是自杀还是死?于?非命,就看您把?骆徐青的那堆垃圾产业解决得够不?够干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