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似往日的嘈杂,在如此平和的时候,漆采唳不相信帐外的人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,所以才无动于衷。
‘跟我装聋?!’
漆采唳死死地盯着帐帘。
从他那如刀般锋利的眼神依稀可以看出——若是他能动,帐外的守卫此刻定然已经被揍得落花流水。
兴许是先前的大喊让漆采唳充分体会到了现在有多么安静,他不再勉强自己,用正常说话时的音量说道:
“再不滚进来,大将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弄死你。”
声音再次湮灭在茫茫的寂静之中,不出意料、仍旧无人回答。
料定帐外的人撑不了一会儿就会进来,漆采唳也不再盯着帐帘,直接躺了回去。
帐内岁月静好,帐外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“真不进去?这小子刚才声音哑成那样,又咳成那样……要是真死了那不是……”
“别瞎说!之前成啥样了都没死,现在怎么就会死了。”
一个守卫摇了摇头说道:“他能熬过昨天不代表能熬过今天,万一他真死了,只怕我们的人头也保不住。
你忘了大将军是怎么吩咐的了?
——“看好他,不许放任何人进去,也不许让他死。违者军法处置。”
如果是巫医没治好让人死了,还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巫医身上;但要是因为我们没理他,让他死了,那可全是我们的责任了!”
闻言,原本坚信漆采唳不会死的守卫也动摇了起来。
“那我在儿守着,你进去看看。要是他不行了,咱们就把巫医叫来。”
“行。”
帐帘蓦然被掀开,外面的光顷刻从门口涌了进来。
庆楫刚一进帐篷,就看见漆采唳脸色发青、双目紧闭的躺在那儿。
庆楫唯恐漆采唳已经死了。他快步往漆采唳身边走去,想要探探漆采唳的呼吸。
因为急切,庆楫走到漆采唳附近时,踢翻了那只装着不明物体的小碗。小碗被踢飞,发出了一阵“哐啷啷”的声响。
突兀的“哐啷”声扰动了漆采唳的神经。本就紧缩的眉头皱地更紧,猛地睁开眼睛,漆采唳的一双眸子里藏满了令人胆寒的杀意。
帐篷不大,此时的庆楫已经走到了漆采唳旁边。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见了漆采唳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,让庆楫整个人都有些发冷。
睁眼这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,此时却是被庆楫当做了诈尸。
忘了喊叫,也忘了逃跑。庆楫僵硬地跌坐在地上,仿佛被抽去了魂魄。
漆采唳侧过头,看着庆楫那副恐惧的模样,十分“好心”的说道:“放心,还没死。”
听到“没死”两个字,庆楫才猛地提上来一口气。
他盯着漆采唳的胸口看了半晌,直到确定了漆采唳确实还在呼吸之后,庆楫才终于从那狼狈中缓过劲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