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画一向心直口快,是四个丫头里最真性情的,憋了这么久才把话吐出来,已经是进宫前柳嬷嬷语重心长好好教导过的极限了。
柳嬷嬷听了两个丫头的抱怨,脸色沉沉地没说话,想来她也是很不满季贵妃这番作态的。
“不要在小郡王跟前说这些话,小孩子虽然还不记事,也不是完全听不懂。”
知棋和知画就闭嘴了。
季睿倒是不在意,那日季贵妃在镇国公府看他的眼神就暗含着不喜。虽然当着亲爹和祖父的面大大夸了他几句,可眼神实在不真诚。
也就亲爹和祖父滤镜太厚,神经太大条没有察觉到。
“遇到点事急什么急,皇宫内院又不是一个贵妃说了算的。”柳嬷嬷就像是那稳坐钓鱼台的大佬,再如何生气都是处变不惊,镇定自若的模样。
知琴和知书对视一眼,知棋和知画却嘟了嘟嘴,欲言又止的。
柳嬷嬷看一眼就知道四个丫头心里想的,她敛着眼皮老神在在地说:“都别在这干站着了,事儿做完了吗,就在这闲聊。”
四人只好行礼退下,去做事儿了。
现在长欢宫不少新来的宫女太监,她们不仅要好生盯着,还要好好教导如何伺候好主子,每天都忙着呢。
见人退下了,柳嬷嬷这才哼笑一声,眼里的讽刺冷嘲也不用刻意压下去了,嘴里轻声念了句,“不知所谓。”后面就没声了。
但季睿却眨了眨眼睛,知道她怕是在心里骂季贵妃呢。
柳嬷嬷要知道季睿的想法,肯定要说没有,她才不屑骂那种自私蠢货(嬷嬷,这就是骂人的)呢。
从接到皇上的圣旨,住进了长欢宫,柳嬷嬷心头悬着的大石才落了地。
以后的事虽还说不准,但现在至少说明了还有机会,慢慢地,皇上也许就能接受郡王,把对长公主的情谊转几分到郡王身上。就是以后镇国公府出了事,郡王好歹还能捡着一条命。
柳嬷嬷私心里还是祈祷着不要走到那一步,郡王毕竟是镇国公府嫡亲血脉,不受到牵连是不可能的。
长公主殿下,希望您在天有灵,多多护佑咱们小郡王殿下吧。
另一边,宫内各处观望明熙帝态度的人也差不多明白了。
所谓的长公主之子,福宁郡王,在明熙帝眼里的分量也就那样,跟他母亲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。
各宫的主子们是幸灾乐祸还是纯属看好戏,季睿不知道,季贵妃却在听到关于她的流言时气得打翻了一只八宝琉璃瓶,要不是害喜厉害,她动一动都难受,怕是殿内一大半宝贝都要遭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