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大一会,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,停在了路边,随即一个人下了车,东张西望了下,便走到了那块巨型广告牌下。他看了一眼早就静音了的手机,果然,谢东来电话了。
已经不需要再接了,他快步跑回汽车,启动发动机,推上前进挡,然后猛轰了一脚油门,汽车窜出去的那一瞬间,轮胎和路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,犹如一颗出膛的子弹,朝着目标呼啸而去。
拐过一个弯,他与谢东的距离便不足百米,对速度已经冲起来的汽车而言,一百米,只不过是眨眼之间。
也就在这眨眼之间,他猛然看见一条人影冲了出来,还没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,风挡玻璃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随即便裂成了蛛网状,什么也看不清楚了。
他本能的打了一把方向盘,高速行驶的汽车顿时失去了控制,一头撞向了广告牌的立柱,巨大的惯性让他的身体猛地朝前冲去,然后又被爆炸的气囊弹回到座位上,随即就失去了知觉。
等他苏醒过来的时候,周围已经站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,他吃力的解开安全带,挣扎着爬了出来,有人冲上来想要帮忙,却被他甩开了。
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,低着头咬着牙,快步朝前走去,穿过几条胡同,来到了大马路上,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,就在上车的一瞬间,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而过,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个弯,朝事发地而去。
好悬,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,赶紧掏出手机,将电话卡拔了出来,随手丢到车窗外,然后跟司机说了目的地,便斜靠在后座上,疼得浑身发抖。
回到出租屋,进门之后脱下外衣,对着镜子检查了下,除了额头有些擦伤之外,表面倒没什么大碍,只是胸口疼得难以忍受,用手轻轻按了下,估计是肋骨骨折了。
那一夜,剧烈的疼痛令他一夜未眠,第二天上午,实在有点扛不住了,便挣扎着去附近的药房买了点止疼片和外伤膏药,回到家里处置完毕,又吃了药,这才感觉强了好多。
他很沮丧,但并不慌张,静下心来,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,渐渐理出了头绪,车窗玻璃一定是被石块之类的东西砸碎的,当时自己的车速非常快,石头迎面飞来,产生的撞击是非常可怕,所以才导致了车辆的失控。
显然,扔石头的是另外一个人,真是奇怪了,难道谢东有防备?不可能吧,这小子不该有这样的智商啊!
疑惑之余,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也摆在了面前。下一步该怎么办呢?给张力维打个电话,说自己失手了,人没干掉,车还撞柱子上。。。。。。
当然,这不失为一个选择,张力维也不会责怪什么,但他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开什么玩笑,我丁老四如果连一个江湖郎中都搞不定,那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,再说,答应了老张的事,就必须做到,总之一句话,这个姓谢的小命,老子要定了!
打定了主意,他立刻简单收拾了下,趁着夜色出了家门。
这些年,他没少跟警方打交道,具备了一定的反侦察能力,所以并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,而是选择了出租车,并且是分段乘车,到一个城镇,就换一台车,折腾了整整一天,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省城。
进了省城,他的心里就稳当多了,先坐着出租车在市里兜了半圈,在确认无人跟踪之后,这才指挥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小区,在一栋破旧的老楼前停了下来,看看四下没人,开门下车,快步走进了楼门。
多年以前,他用其他人的身份在这里购买了一套房子,却一天也没来住过,只是用做秘密藏身窝点。这十几年,他做了太多违法犯罪的勾当,所以早就为随时逃离做好了准备,只是没想此时却派上了用场。
打开房门,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,把他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,捏着鼻子进了房间,也没开灯,只是用手电往四下照去。
房间里很脏,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。他走进厨房,把手伸进水槽和墙壁间的夹缝里,费了半天劲,才取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塑料袋,拿在手里看了看,嘴角掠过一丝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