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留了两分余地。
祁王眯眼道:“怎么,是怪本王扰了贵教教主大婚?”
席芳微惊,又迅速回过神:祁王既已成了掌灯之人,知道柳扶微是阿飞并不稀奇。他道:“若祁王给袖罗教这个薄面,他日祁王殿下但有所需,席芳可尽
绵薄之力。”
祁王问:“你难道不怕本王将贵教教主的身份公之于众?”
席芳看去心平气和:“教主的身份纵然暴露,也无非是正大光明成为袖罗教的主人,但祁王殿下一旦被人知道您是掌灯人,恐怕这些年所有筹谋也将付之东流。”
祁王:“你在威胁本王?”
“席芳不敢。当年若非鬼门收留,我无法起死回生。这些年祁王殿下无论是想要灵力,还是想进神庙,还是……想夺天书,席芳向来有求必应,竭尽所能。但今日殿下放伥鬼入城,助堕神重现于世,戕害众生之举,恕我不能认同。”
“众生?”祁王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:“席芳啊席芳,你不是早已对世道深恶痛绝,如今,怎么关心起众生来了?”
席芳忽略了其中的嘲讽:“彼此彼此。当年的王爷恐怕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你会要置皇太孙于死地吧?”
祁王脸上强拧的笑收敛了一下:“是他非要下山,是他自己挡了神明的路!本王献出一切,早已无所畏惧,绝不可在此时因阿照功亏一篑……”
席芳看出了他面上的焦灼之意,仍是不解:“祁王殿下,您不惜以献祭神明为代价,究竟所求为何?若是席芳可以……”
祁王振臂一挥:“本王想要的,天底下除了神明之外,无人可给!”
席芳面色黯了一下,不再言。
祁王在他周身转了一圈,停下:”你可知你的教主与风轻神尊本是一对道侣?”
席芳默然一瞬,并不意外。
祁王道:“看来你早已知晓。然则,你的教主如今也不过是一时为情势所迫才同意为皇太孙妃,他日神尊归来必定倒戈。如此,你我不应该坐同一条船么?”
“我无法替教主做任何决定。”席芳道:“既然祁王殿下心仪已决,席芳自不勉强。”
话毕转身。
祁王忽道:“你这么忠心耿耿,可否告诉过柳扶微,逍遥门一案,有你的一笔?”
蓦地,席芳瞳孔骤缩,一双腿像生根似地站住。
祁王踱步上前:“你我本质上是同一种人,为了存在于世间已是拼尽全力……时至今日,我想你也不愿意再爬回鬼门关,留你那位娇弱的妻子一人独活于世吧?”
“只是放弃一个司图南,对你而言,不会有任何影响,你是聪明人,该知如何抉择吧?”
夜色沉沉,风低低地呜咽着。
恶鬼于四面八方聚拢,杀不完,斩不尽。
残剑又一次挥落伥鬼的头颅,群鬼在惊呼、在惨叫……也在调笑。
只因斩鬼的人已在这重重瘴气中迷失,疯狂的杀戮使他的脸色比鬼还要惨白。
但鬼不会流血。
司照握着剑柄的双手虎口已然溃烂,每多斩一剑,浓稠的血液就会随着寒刃一并迸出。
他撑不了多久了。
无论是身,还是心。
伥鬼本不能说话,但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