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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对男朋友很宠的。”应姜说这句话时,靳西岳和她对上目光。
靳西岳语气加重地哦了声,表示自己听到了,但不予回应,又不得不说点什么回复。应姜被他这反应逗笑,追问:“说说你上一段恋爱?”
“我没谈过恋爱。”靳西岳干脆。
应姜心想,ok,你定义那不算就不算。“那我换种问法,你喜欢什么样的姐姐?”
靳西岳刚要开口,被她最后这个范围精准的限定词噎得失去语言能力。一两秒后,他提问:“为什么是姐姐?”
应姜把话题绕回去:“姐姐谈起恋爱来很宠的。”
“哦,我身边有很多人爱我,我不缺爱。”靳西岳尾调上扬,难掩骄傲的语气。
应姜扬扬眉,道:“那你很幸福啊。”
接下来,两人看完要转租的铺面,又去附近的酒馆清吧坐了坐做市场调研。
起初他们坐在店里,后来客流上来后,吵得不适合聊天,他们从店里到拿着酒坐在店外,然后到了十二点,又到了一点。
凌晨时分的酒吧街,有种和沉睡世界割裂的热闹,人们纵情、发泄,空气中每一粒尘埃都是躁动而热烈的。
一晚上喝了七八种酒,起初靳西岳只要了一杯,应姜点的多。原本以为应姜要灌他,结果酒送上来,应姜一杯杯地自己品了,好像她才是那个来市场调研的合伙人似的。等所有杯子见了底,她不过瘾似的又要来酒水单继续点,靳西岳被她勾起了兴致,跟着一块喝起来。
应姜从小觉就少,小时候喜欢躺在树下面看星空,整宿整宿的不睡觉,读书后夜里还不睡,一部接一部的看电影,或者打游戏,冰菓消消乐她有段时间玩通关了,系统每刷新一次,她紧跟着继续通关,或者跟人聊天,她交朋友从不局限年龄行业,什么都能侃,跟谁都能聊,反正就是不爱睡觉。
靳西岳作息一向规律,但这段时间的睡眠不好,也不爱回宿舍住,学校附近那套loft公寓是舅舅买给他的,一应家具、生活用品也都是舅舅添置的,他也不想回去。对于此刻已经凌晨了,他是有概念的,但应姜不说,他也不提,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坐下去挺好的。
就像河里仅存的一尾红鲤鱼,孤独地找了好久的同伴,却在夜幕降临岸边路灯亮起的倒影摇晃在河中时,他有了同伴,不再孤单。一方是真实,一方是幻影又如何,至少有了伴。
尤其是比起对舅舅和其他家人的抗拒,应姜说的话,他能听进去。
比如此刻她说:“每个人生活方式和人生经历的不同,长此以往气场是不同的,有的人热烈高调,像一团不断蹿高的火焰;有的人理性专注,他强任他强,清风拂山岗。动物世界中将动物分为食肉型和食草型,人也一样,e人如食肉型轰轰烈烈横冲直撞如悬崖巨浪,i人像食草型向内索取自娱自乐表面人淡如菊。性格的差异从来不是谁有缺陷,不是谁高人一等的根据,而是百花齐放,是物种多样
,是我们天生的治愈彼此的、是我们爱人的能力。
你听过一个说法吗?社交的本质是共享他人的气场,是去凿壁偷光,是温暖的空气向冷的地方流动,当你偷了光,别处吹来风,你的风光就回来了。
靳西岳,你可以过来,我这里有光,你感受到从我这里吹向你的风了吗?”
他是听进心里了,每一字每一句都认真的听了,偏偏面上犯倔得死不承认,甚至反驳她:“你就像个传销头子,我不听你洗脑。”
应姜笑笑,拨了下头发,说:“不听就不听吧。我前几天刷到了你的短视频账号,怎么停更了?”
靳西岳有些意外,仍然淡声答了:“家里出了点事。”
“缺钱吗?我可以借你。”应姜说得太痛快,颇有种无事献殷勤的既视感。她在某些方面是个很守旧的人,明白财不外露,只是为了摸清靳西岳的弱点和诉求,她有些慌不择路了。
靳西岳撩起眼皮看她,说:“杀猪盘应该很喜欢姐姐这样的对象。你之前真的没有被骗过吗?”
“我亲姐是律师,她很少输官司。没人敢骗我。”应姜问:“你呢,和家人关系怎么样?”
靳西岳说:“挺好的。不过他们一直骗我。”
“嗯?都是怎么骗你的。”见靳西岳一副再问自杀的抵触模样,应姜猜到他暂时不会回答。
“姐姐说点自己的事吧。你是因为刚刚的男人被调来南京的?被他刺激得想开始一段恋爱刺激回去?”果然,靳西岳把话题岔开了。
应姜无所谓被套话,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聊:“我想谈恋爱需要别人刺激吗?就不能单纯的是图你的脸?弟弟,你对自己有点信心。实话说吧,我姐怕我一个人在南京只有工作没有生活,给我下了恋爱任务。我这不正努力着嘛。”
“那你加油。”靳西岳事不关己地丢下一句,见桌上的酒要喝光了,要来菜单打算再点两杯,正打算问问应姜要喝什么。
而这时,应姜搁在一旁的手机亮起来,她拿起来,不知在回谁的消息。
这大半夜的,哪个工作方还不睡?要么是朋友?靳西岳在心里胡乱猜着。
“待会儿有事吗?”应姜很突兀地转了话题,问完才抬了抬头,等他的答案。
也可能没那么突兀。但靳西岳喉结微滚,声音有些紧绷:“没。”
没等他追问,只见应姜垂眼手指起起落落敲着屏幕又回了条什么,终于收起手机,直白道:“那一会儿跟我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