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陈屿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“啪嗒”一声松了下来,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丝丝的笑。
“怎么好意思拿。”
“怎么不好意思。”
苏缇当机立断放到他手里,一下子好退几步让他还不回来。
陈屿拿着红包的一角,看着上面留鎏金写着的“但逢良辰,顺颂时宜”,好一会儿都移不开眼。
【所有的开心事都遇到,所有的事情都顺心意。】
远处响起“噼啪”一声,是某种劣质的烟花爆开一星点微末的星子。
“帮我和外婆说一声谢谢。”
陈屿专注地看着她,等他说完这句话苏缇垂眸。
陈屿的冬衣袖口是缩紧款的,裸露出手腕上的串珠红绳和依稀与周围白皙肌肤相依的伤痕。
“知道了,我会的。”
苏缇答应下来。
脚下覆了晶莹的薄薄一层,纷纷扬扬的雪花旋舞着轻盈落下,带着一种未被侵染的婉约。
苏缇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小孩,还在想着见家长这件事。
她不是他,所以也不了解他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。
随意、避之不及,这是陈屿对家里人的态度。苏缇有些拿不清楚,听到可能某一天会去拜访他家人时也格外无措。
红包被收好,苏缇眨眨眼睛转移话题,眼睛瞥过红包的一角。
开始回想起那年被吹落的红笺:“高三那时候,你挂上去的红笺上写的是什么?”
陈屿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,支支吾吾还是用当年搪塞她的理由:“我就是想求能得个好成绩。”
苏缇点了点头,摇摇手里空了的盒子:“我再去买一些来,有一个你一定没有玩过,不用点火直接砸在地上就啪啪响的那种。”
陈屿点点头说声好。
苏缇离开时轻巧的踩着长期覆盖薄雪的石板路,避开来来往往奔跑的孩子。
一直看着她,手放进口袋里也一直攥着那张红包纸。
陈屿想,虽然两次都是同样的理由,但目的性太强,也不知道她是相信了,还是假装相信了。
让他第二次只身前往去挂红笺的,是一个契机。
午后闷热,梦里睡得不安稳,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的听见窗外声声鸟叫。
好像离他很远,又很近,但不一会儿还是陷入酣梦中。
人脑机制过于复杂,要做什么梦,那不是人能控制住的。
外面的虫鸣鸟叫带进了梦中,他抬头望着葱翠的枝叶,风吹来“沙沙”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