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仇人?”
我爸眨了眨眼睛,费力地思索了片刻,摇摇头说:“不记得了,不过我爸参过军,手底下有可能会有几条人命。难道是战场上那些……”
我看到干爷身子抖了一下,当年干爷和我爷爷一块儿参军,一起冲锋陷阵。
如果是战场上的敌人来索命,没有理由只针对我们家。
“阿国,现在事情还不明朗,先不要妄下结论。”
干爷引着我爸来到我的卧室,把糯米上的脚印指给他看。
“干爹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
干爷在一旁坐下,取出他不离手的旱烟杆儿抽了起来。
“冲儿已经被盯上了,或许今晚,就有人来取冲儿的性命,咱们得打起精神来。”
我爸当即站的笔挺:“干爹,让我做什么你直说吧。”
干爷把烟袋锅儿在鞋底上磕了两下:“起香案。”
干爷家的客厅,对门放着一条长几,是干爷家里最精美的家具,但因为我们生活在乡野农村,平日里懒得打理,那长几上便堆了许多的杂物。
我帮着把长几上的东西都取下来,干爷和我爸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长几搬出去。
干爷伸手在长几上敲了敲,桌面出空空的声音,干爷两个手指在几面上一扣。
只听咯啦一声,几面上一块木板被干爷扣了下来,露出里面的暗格。
暗格里面有一把用铜钱穿缀成的剑,和几张黄色的符纸,此外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,却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东西。
干爷把这些东西都取出来,布置好香案,焚香叩拜之后,干爷喊了我爸一声。
“阿国,你过来。”
我爸施施然走了上去,干爷忽然扣住我爸的手,挥动那长剑在我爸手指上一划。
登时一颗血珠凝在我爸指尖,干爷握着我爸的手在那些黄纸上乱画。
不多时,便画出了几张深奥的符箓。
干爷让我和老爸将符篆贴在墙上,自己把香案撤了,直说万一让那幕后之人看出我们做了准备,就会改变计划不敢来了。
我和老爸面面相觑。
“干爹,这样不是更好吗?”
干爷哼了一声:“那就永远别想知道那个幕后真凶是谁,让他躲在暗处时不时给我们来一手?”
听干爷这么说,我心里就有些寒,那不就等于永远活在危险和恐惧之中了吗?
干爷看了看天色,太阳已经偏西,便朝我扬了扬下巴:“冲儿,回你房间待着。”
我便进了卧室,在床上躺着。
光线越来越暗,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阴冷起来。
除了这些倒是没什么变化,只是隐隐听到干爷和我爸在外面说话的声音。
我只感到眼睛越来越沉,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阵阴寒爬上背脊,我打了个哆嗦,惊醒过来。
只觉得背后湿漉漉的贴着什么东西,一扭头,鼻尖立马贴到了一张惨白的人皮上。
几根长扑哒哒拍在我的脸上,一股冰凉透体而过,把我里里外外冰了个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