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扶微继续道:“将军何必自欺欺人?她既是你的女人,就应该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,岂可盗取天书呢?说不定她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天书,又说不定,那青泽和她本就是一腿……”
戈望陡然怒吼一声,一股煞气劈面而来,司照眼疾手快带她往后一跃,堪堪避开。
与此同时,她朝树看去,感到一股力量欲要顶开外边的魔气,她适时将手中的刀掷入树干,炸开团团黑气。
煞气散开,灵树露出了本貌。
是一棵胡杨。
刀锋将缭绕的黑气吸附,树下根茎逐渐清晰,乃是戈望七情六欲。
柳扶微五指一拢,宝刀瞬间回到手中,乖巧地变幻为指环。
这一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,司照盯着她指尖戒,眸光微动。
她摊开手:“看。”
掌心中躺着一枚血红色冰晶。
正是魔种。
丝丝缕缕煞气慢慢剥离戈望的躯壳,直到倒竖的头发落下,他已变成苍髯如戟,沧澜浮面的中年模样。
当心域中的人恢复本貌,便是恢复了本知。
戈望低低看着自己的双手,环顾四周一圈,目光最终才落回到她身上。
“你是,阿飞?”
柳扶微这才上前一步,“我方才所言全是假话,您切莫要放在心上。戈帅心中执念过重,无论我如何说,你都听不进去,这才……”
这才想到用别的情绪取代。
人也许可以承认自己卑劣,从而自悔自恨。
若然发现在乎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、一场笑话,一刹那的怒足以冲破愧疚。
——再给他安一顶绿帽子,效果加倍。
那厢浑然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大起大落中缓过神,司照摇头道:“胆大妄为。”
加剧戈望负面情绪,一个不慎,后果不堪设想。
柳扶微道:“不是有你兜底嘛。”
司照目含谴责:“我在此处接近虚无,兜得了什么底?”
忽听戈望道:“殿……下?”
两人循声侧首。
司照:“戈帅看得到我了?”
戈望目光难免有些古怪:“殿下为何会和这妖女一起?”
“……”
她还愁自己妖女的身份说啥都不可信,这下简单,司照三言两语道清外部局势,道:“我们正是为此闯入戈帅心域。”
柳扶微立时道:“事不宜迟,我这就取回郁教主的情根出去救橙心。”
戈望却道:“青泽成魔影是因我而起,待我阻止此祸,再取如何?”
见司照斜瞅过来,她忙扶额:“我那日同将军说取情根会死的话,是骗你的。你被刀扎了一口子,大夫拿线给你缝合,难道会因为日后拆线就死么?”
戈望始料未及:“那你当时为何如此说?”
自然是为了帮郁浓鸣不平,吓你的咯!
柳扶微道:“我若不能确保您的真诚,岂敢将橙心托付给您?”
戈望眸中泛极为复杂的情绪:“你可否告诉我,阿浓为何到死也不愿告诉我,我们有个女儿?”
还好意思问。
郁浓不将你大卸八块就不错了,你还盼着她带孩子认爹?
戈望的呼吸急促起来:“她让你来找我,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