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自己太清白吗?那天晚上他就不该心软,该把一切都做了,让她明白酒精多可怕,男人多可怕。许京淮咬了咬牙,没起身。她和许京淮是从酒开始纠缠不清的,酒后能和他接吻,也能和别人亲,许京淮明知这点,还没出来阻止,是真厌倦了。温凝悄悄扯起唇角。夜店王子以为温凝在对他笑,动作更加大胆,手臂搭在温凝肩上,“这里的酒难喝,哥哥带你换个地方——”“啊!”夜店王子突然尖叫了声,捂着手臂移开温凝的肩膀。温凝不知发生了什么,见鲜血流到桌面,也跟着叫了声,下一秒,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眼睛,熟悉的气味萦绕鼻尖。破摔的啤酒瓶扎进夜店王子的手臂,血顺着伤口不断往外涌。乐队几人同时吓傻,呆呆怔怔地看着血从夜店王子满是鲜血的手臂,梁京州回过神要起身,亲哥在桌下拉了他一下,轻声说:“hades有分寸,皮外伤而已。”男性之间发生身体碰撞,不算稀奇事,在夜场更是经常发生,但在许京淮身上,梁京州觉得不可思议,印象里,许京淮都没粗暴的大声嚷过,他曾想许京淮若生活在古代,定是温其如玉,翩翩博学的世家公子哥。此刻,这位世家公子正拔出酒瓶,举起带着鲜血的碎酒瓶,慢条斯理地从夜店王子的脸颊滑到脖子,尖锐的一角玻璃,停在夜店王子的喉结上,许京淮挂着淡淡的微笑,讲话声平气稳,不慌不忙,“你说划开这会是什么感觉?”夜店王子抖如筛糠,话都说不溜了,“许三你要做什么?”许京淮唇角的笑没变,眸色却冷了两分,低低重复:“许三?”夜店王子这才想起许京淮最厌三这个字,他在许家排行老三却无人敢叫一声三哥,夜店王子马上改口:“许京淮,我没最近没惹过你,今天这手要残了,我爸绝不会放过你。”“要说法是吧?”许京淮笑得轻淡,讲话也清润,确实有着公子的温润,可笑容下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,冰冷而阴鸷。他扔掉带血的碎酒瓶,抓住夜店王子的头发,强迫他仰头看温凝,一字一字地说: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了,这是我许京淮的女人。”沉溺许京淮移开手掌,温凝眼前有了光,先映入眼帘的是乐队三个目瞪口呆的人,不怪他们吃惊,跟许京淮这事,温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她接酒试探,是想尽快的摆脱和许京淮的关系,未曾想把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公之于众了。之前和小k因嫁入豪门言论发生过小争执,现在她却和许京淮在一起,他们会怎么想?觉得她又当又立还是演技高?朋友们的目光像钉子飞来,把她钉到耻辱柱上动不得。来搭讪的男人姓甚名谁?许京淮会怎么对他?温凝都没无心考虑了,拉开椅子,飞快地跑出酒吧,担心许京淮追来,她沿着酒吧外的马路一直跑,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,直到体力耗尽才慢下来。身后传来汽车鸣笛,许京淮还是追来了。温凝充耳不闻。许京淮没再继续鸣笛,车速减慢,默默跟她身后。走了一个小时,温凝精疲力尽,步伐越来越慢,最后不管不顾地坐在马路边。跟随她一路的车在路边停下,许京淮降下车窗,没下来,也没喊,只偏头,透过车窗静静看。
她心情不好想独处,他就给空间。初秋夜雨来得突然,顷刻间便有雨滴坠落。毛毛细雨落到温凝胳膊上,凉凉柔柔的很舒服,小雨不会马上淋湿衣服,她没着急走,盯着皮肤上的细小雨滴发呆。忽然,雨丝消失,一把纯黑的伞在她头顶绽开。“秋雨凉小心感冒,想看雨坐到车里去。”许京淮的声音比细雨还温柔,像在哄个正在发脾气的小朋友。温凝不是小朋友,也不需要他来哄。她忽视他,继续坐在路边,肩头一暖,身上多了件男士西服,伞的高度随之降低,许京淮在路边坐下,撑着伞陪她一起看雨。北川的夜繁华如昼,深夜路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,尾灯亮成长长一排,如条血色的长龙,游弋在钢筋水泥之间。那红色车尾灯有魔力似的照红温凝眼睛。她冷漠、哄骗、试探,不过是想要一个自由,可许京淮像无情的刽子手,无论她怎么样挣扎,他都不放。她越隐瞒,他越张扬。她越摆脱,他越追赶。能想到的办法温凝都用了,无济于事。这么久每次想哭她都尽力克制,不让自己在许京淮面前露出怯懦,这次却绷不住,她好像真成了笼中雀,怎么都逃不出去。许京淮抬手在她眼下轻轻一抹,指腹沾上晶莹的泪珠,两指轻轻摩挲那滴湿润,“宁愿受委屈陪陌生人喝酒,也不愿意喊我一声,就这样厌我?”温凝不理。“怕家人见,怕朋友知。”许京淮自嘲一笑,“凝凝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。”求放过的话,温凝讲过好多次,不想再重复,她冷下脸,“许总如此有自知之明,那请别再纠缠。”“昨天陈知让刚和孟铭一起吃过饭,他都不气了,凝凝还要气多久?”许京淮牵起温凝一只手,十指交叉,紧紧扣住。他有化敌为友的本事,温凝不意外,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。许京淮根本不懂她想要什么,或者知道不给。他们说着一样的语言,却像站在两个星球,无法沟通。温凝站起身,扯下衣服还给许京淮,“我要回学校。”许京淮撑伞堵在温凝身前,不接她递过来的衣服,拉开车门,“上车。”语调清冷不容拒绝。温凝犹豫片刻,还是坐进副驾,避免和许京淮有目光接触,她闭目养神。忽然,鼻尖触到纽扣,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,许京淮隔着中台压了过来,胸膛几乎贴在她身上,温凝猜到他想做什么,不动也不睁开眼,有点破罐子破摔,麻木地等着他的吻落下。一秒两秒,男人的唇并没覆过来,他抽出她身旁的安全带插在卡扣里便退回去,一路也没来打扰。温凝回寝室洗漱洗衣服忙了很久,收拾干净出来,宿舍已经熄灯,她打开手电筒照着回床,见桌上多了个粉色小兔子的保温杯,问室友们:“这是谁的杯子这么可爱?”虞北棠从床铺里探出头,“那是刚刚一个学姐送过来的,说是楼下有人托她带上来给你。”温凝滑开手机,没有新消息,不知谁送来的,她拧开杯盖,浓浓的姜味散出,是驱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