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床边柜的药盒拿起细瞧,窸窸窣窣,随后轻放下走远了。
余照察觉到自己被托着腋下抱起,靠在床头,忍不住咳嗽两声,她的视线现在像是加了暗角的镜头,唯有聚焦在哪里,哪里才稍清楚些。
卧室没有开灯,床边柜的小台灯成了唯一的光源。
“先喝点水。”
嘴唇因高烧燥起了皮,她嗓子吞咽困难,只勉强含了一口。
荀钰温声哄着:“再喝点。”
喝水都难,更别提后面的汤,余照熬了一整天难受得厉害,此刻耍赖偏过头去,离勺子远点。
细白的手舀舀汤,将勺子送进自己嘴里,随后的语气跟推销没区别:“挺好喝的,没放重口的调味料,尝尝。”
余照指责:“你都碰过勺子了,还给我喝?”
“我去给你拿个新的。”
他将汤小心放在桌沿,余照轻咳一下缓解嗓子的痒,将身上搭的厚被拢紧点。
“隋阿姨是不是下班了?你把甜甜自己放家里?”
荀钰小心捏着勺,直到余照吸溜一口才张嘴回答。
“被我哥接走了,让我妈带一晚上。”
“哦。。。你得多注意,尤其是女孩,不能随便去别人家住。”
“好。”
看他又提起来一勺,余照连忙求饶:“真不喝了,嗓子好疼,还想吐。”
荀钰不再强求,将汤碗端了出去,再回来的时候余照已经泥鳅般缩回被子里,把自己裹成脸色苍白的粽子,她眨眨眼,看投在墙壁的影子。
“你哥跟你是双胞胎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们不太一样。”
荀钰扭头瞧她,伸手将她不听话的碎发掖到耳后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你想说我没我哥高,也没他帅,我应该叫荀铁,这样我们合起来就是铁骨铮铮。”
余照边咳嗽边笑:“什么呀?我没想这么说。”
荀钰奇怪哼一声,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,他将余照的被子提提,条件反射拍一拍。
“难受就闭着眼睛休息,我等会儿叫你起来吃药。”
“荀钰。。。你过来一点。”
看他满是疑问地凑近,余照从被子里伸出胳膊,在台灯的暖光下胳膊冒烟,丝丝热气有了实体。
“再近点。”
荀钰紧张地舔了下嘴唇,依言俯下身来,眼睛亮晶晶的。
余照拧着眉头将手掌贴近他的脸,微微向自己的方向掰,没有看错,他的颧骨上确实有一片淤青,甚至还有一道鲜红划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