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璟却是一笑,轻轻抚上她的脸颊,眼里满是宠溺,声音轻缓道:“好,朕这就让她亲自为爱妃斟茶。”
说罢,他转头看向一旁跪着的桑榆,毫不掩饰地嫌恶:“愣着作甚,还不快去倒!”
桑榆浑身一震,这才缓缓起身,脚步踉跄地走过去,端起一旁的茶壶,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桑眠。
对面的人迟迟未接,她的手微微颤抖,差点端不住这杯滚烫的茶水。
桑榆算是明白了,原来是桑眠觉得只是罚跪太便宜她了,才故意找茬。
不管怎么说,也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看她终于撑不住了,桑眠才伸出手,施舍般假意接过,却在触碰那一瞬间将滚烫的茶水撒到桑榆的手背上。
顿时,一股灼痛感袭来,她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,但仍旧不敢表露出来。
桑眠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脸上,唇边挂着讽刺的笑容,又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茶盏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还不滚出去。”
瓷器摔碎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寝殿显得格外刺耳。
她的身躯忍不住颤了一下,可还是忍着心中的酸涩,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。
谢璟看她即使万般小心,还是见了血,下意识攥紧了手,想要伸手去扶,又欲言又止:“你的手…”
桑榆连连摇头,不再言语,她把瓷片捧在手里,小心翼翼的放回托盘,最后才敢退下。
外面漫天大雪,守夜的太监不知在说什么,靠近了些才听清。
“师傅,桑姑娘虽没有名分,但侍寝这么久为何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?”
桑榆正要开门的手一顿,心下一沉。
其实是有的,她曾怀过一个孩子,只是那个孩子命不好,没能保住。
太医说是她身子孱弱,所以才没能保住那个孩子。
就当她陷入悲痛时,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如坠冰窟。
“你来得晚可能不知道,那个桑姑娘其实有过身孕,只是贵妃娘娘眼里容不得沙子,所以在陛下送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,导致流产,以后都不能再有身孕。”
“那桑姑娘知道吗?”
“她当然不知道了,再说了,这可是陛下默许的,要不然贵妃娘娘岂会轻易得手。”
两人的谈话传入桑榆耳中,一字一句犹如针扎。
原来,谢璟真的恨她恨到如此地步,连一丝怜悯之情都不肯给她留。
那可是他的骨肉啊,怎么能下的了手?
桑榆一把推开大门,外面的人立马噤了声,守夜的太监看她又是一身狼狈的走出来,早已是见怪不怪了。
这一次,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失魂落魄的走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