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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女皇处出来已经快到晚宴时间,各家的车轿陆续赶到,前桥不愿和人应酬,坐在庭院一角的石凳上等待公主府的进宫。原本以为是个清净地方,却还有人来打扰。
一位陌生男子向她走来,好在那人没想跟她打哑迷,开门见山道:“许久未与公主相见,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在下?”
前桥露出一点疑惑,盯着那张脸,发现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十分英俊。五官端正,比例协调,下巴上蓄着整齐干净的长须,显然经过精心打理。不知不觉竟然看得呆了,心道“美髯公”一词,说的就是这种人吧?
对方摸着美髯,好像料定了她认不出来,自我介绍道:“在下乃翼亲王长子魏放,似乎上次见到公主,还是十年前啊。”
“原来是表兄啊。”前桥的脑海中迅速转出了人物关系,恍然地想,翼亲王太会生了吧?长子魏放英俊不凡,幼女安吉明艳动人,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孩子,这一家颜值都要爆棚了。
“翼亲王此时正在风雅阁中,表兄不去陪伴吗?”虽然这张脸很养眼,她但还是希望对方别杵在这里。
魏放并没有听明白她的逐客令,解释道:“我在此处等待父卿。他久不来宫中,面圣难免忐忑,有我陪伴,可稍加安慰。”
前桥道:“表兄既然放心不下,为何与王卿分别前来?”
魏放措辞一番,道:“我父卿平日里并不住在亲王府,而是居于别院之中。”
前桥回忆起,乐仪的确曾经提过这么一件事儿。说翼亲王有个相貌好看的宋卿,而亲王对他并不上心,只是贪图他的样貌,想生个同样漂亮的孩子。等生产之后,便将宋卿冷置,不闻不问许久……原来那好看孩子就是魏放啊!
前桥看着魏放的脸,心想宋卿得好看成什么样,才能变成一个优质生育工具人?又想到街巷中谣谚,“盼妻妻不至,元是郡卿来”,可当了王卿都逃不掉被冷遇的命运。若魏留仙一意孤行,纳赵熙衡为公卿,没准儿在“寡郎宅”盼着的就变成成璧、宁生他们了。
正说着话,公主府的车轿便到了,成璧与梁穹先后下了车,见到在不远处招手的前桥,向她走来。
“参见殿下、魏官人。”梁穹记性真好,一眼就将对方认出,“魏官人玉树临风,一如往昔。”
魏放捻须笑着应承几句,便识趣离开。前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,咋舌道:“他结婚了吗?”
“自然。”
“他现在是谁的卿子啊?”前桥慨叹道:“能有这么个神仙眷侣,那女子肯定不简单。”
梁穹呵呵笑道:“……魏官人不是谁的卿子。”
见前桥疑惑,梁穹解释道:“他娶了三位女子为妻,听说个个美艳动人。如今孩子已有四个,大的十来岁,小的上月刚刚出生。”
淦……竟然是位逆后宫玩家!这世界果然是看脸的,不管在哪都是看脸的!
“是不是在荆国,像他这样有出身有脸蛋的男人,就可以一夫多妻了?”
“纵观荆国,也就此一例而已,这是违反皇室祖训的。”梁穹解释道,“翼亲王对魏放意见很大,他便躲去建州,做了个清闲的画院讲师。离京远了,翼亲王想管也鞭长莫及。”
“梁穹啊,你亏了。”前桥神色纠结地总结道。
同不了房不说,还是个委委屈屈的侧室。他要是按照魏放的路子走,怎么也得两年抱仨了吧?
梁穹无奈道:“在下……并不羡慕魏官人啊。再说,能如魏官人一般逆俗而行者寥寥无几,他乃皇室血脉,地位尊贵,而梁家虽涉足朝野,其实根基浅薄。”
“你在凡尔赛吗?皇元卿姓梁,太师姓梁,朝中多少大臣都出自梁太师门下,这还叫没根基?”
梁穹摇头笑道:“姥姥教授学生无数,但只要学生入朝为官,便会与之断绝私下来往。儿子当了皇元卿,连家祭都不得参与。她一生不结党,不谋私,百年之后,梁府的辉煌便会如过眼云烟,随她而去。”
前桥愣了半天,才说道:“说真的,能做到这样不容易,我竟然有点佩服她。”
难怪脾气那么倔,女皇还会如此信任她,这老太太简直是为臣楷模。
“为臣的确无出其右,为母……”梁穹像是想到了什么,却摇头笑道,“罢了,不说别人了。今日婚仪可还顺利?”
前桥点头:“当然顺利啊,要是出了问题,不早就传开了……”说到这,才意识到梁穹不是关心对方顺利与否,而是生怕问题出在她这里,忙撇嘴道:“哎呦,我怎会如此拎不清,在国家大事上搞破坏?”
梁穹“哦”了一声,低声调侃道:“是啊,殿下一定要沉住气,婚仪结束后,机会有很多的。”
前桥哭笑不得:“梁穹你……你酸得很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