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导航开到定位地址,棠宁把车停好,乘电梯上楼。
电梯上升的短暂时间内,她脑中一片空白,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来。她只记得当时,担心他死在家里没人知道。
对。
人道主义精神。
电梯门打开,棠宁重重吐出一口气,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。她按捺不住紧张,突然觉得有点没面子。明明一周前说拒绝的人是她,现在主动找上门的又是她。
显得她多关心他似的。
没给棠宁再犹豫的时间,她来到陆鹤行家门口,前无选择,后无退路。深提一口气,她按响门铃。
没人应。
棠宁霎时就生气了,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。但转念一想,他或许真的生了重病。
想到这种可能,她又按了一下门铃。直到她第三次按,门板才缓缓打开。
开门的人正是陆鹤行,棠宁刚要责怪他速度慢,就对上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。喉间一梗,她愣愣看着他:“额……你高烧了?”
没想到是棠宁,陆鹤行以为自己烧出幻觉,狭长眸子敛起。
这个动作很明显是在详细看她,棠宁无需再问,轻轻推着他进门。房门关上,她打量着他的房子,问道:“你吃药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陆鹤行的声音已经低哑。
“……”
棠宁暗自叹息一声,“那你家里有药吗?”
“没有。”
陆鹤行直直盯着她看。
炽热的目光把棠宁看得不好意思,她故意侧过身,拿手机点开跑腿软件,语气紧绷:“你先去躺着吧,我帮你买点药……”
“买了。”
陆鹤行按下她的手,又很快松开。
棠宁感受到与他短暂接触时他异常的体温,想都没想,直接抬手抚上他的额头,被滚烫的温度灼得一惊,“你烧多久了?这么烫。”
不说话,陆鹤行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。他现在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,头疼的感觉不时折磨着他,很不舒服。但看到关心他的棠宁,他又希望自己病得久一点。
见他不回应,棠宁心里有气,真心伴着挖苦开口:“你不是挺会照顾人的么,怎么把自己经管成这样?”
陆鹤行缓缓摇头,嗓音涩然: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,棠宁乖乖闭嘴,眼神环顾他的公寓配置,找到他的卧室。手指过去,她抬了抬下巴,“你先去躺着,我在这等退烧药。”
陆鹤行不动,陪着她在这一起站着。
棠宁无奈地啧了一声,抬手就推他,力度很轻,语气催促:“你先去,我烧点水就去找你……”
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在对待生病的陆鹤行时,她的态度是多么温柔有耐心,偶尔还会哄他。
“那你今晚走吗?”陆鹤行眼睛烧得通红,紧锁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