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已经动过手了,孤领教过了。”萧无忧合上杯盖,“已至午膳时辰,先时不知夫人来此,未曾备膳。”
“你好自为之!”王蕴愣了片刻,拂袖离去。
“夫人莫动气,老奴会慢慢劝解姑娘的。”宋嬷嬷依礼送客,一直送到府外马车旁。
“我也来去糊涂了,公爷原让我备了礼,混忘了,你随我回府拿吧。”王蕴示意她上马车。
宋嬷嬷道了声“是”,转身让门口的守卫往里传了声话。
马车远去,在外堂处理公务的裴湛搁笔松松了筋骨。
习武之人,耳力甚好。
纵是再怠慢,送给公主府的东西总不至于忘了。退一步,忘便忘了,还让回去领。
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内殿得了这话的萧无忧亦是这般反应。
从公主府到辅国公府,不远不近的一段路,马车慢慢行驶着。
“你说实话,这七丫头可是至今不曾侍寝?”
“陛下留宿过,但是总是到了后半夜便不欢而散。”宋嬷嬷想了想道,“每次陛下留宿都是老奴守的夜,确实不曾要过水。但寝殿后头有汤泉,难保……”
王蕴抬手止住宋嬷嬷的话,“公爷说了,那上头的人可丝毫不似中了毒的样子,七丫头定是不曾侍寝。”
“如今可有按时给她泡汤浴?”王蕴顿了顿,又问。
闻这厢,宋嬷嬷忽的红了双眼,只咬牙点头,“用的,老奴不敢耽误公爷大事。且现在药效慢慢出来了,入五月来,姑娘常日嗜睡。老奴实在惶恐,这般下去,没有毒到该毒的人,只怕先要了姑娘性命。”
马车徐徐向前,马车内宋嬷嬷躬身跪地恳求道,“夫人,就没旁的法子吗。姑娘那么一点大的人,能做得了什么?性子又不伶俐,您向公爷求个情,算了吧。”
“下毒的法子那么多,难道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吗?”
车厢中几许沉默。
对温孤仪下毒,膳食、衣衫、器物确实都无有可能。
除了这床帏间,一具染毒的肉|体让他防不胜防。
且还是胆小怯懦无有心机的人的躯体。
王蕴将她扶起身,轻叹道,“你我都是人生过半的人,半生食的是大邺的粮,饮的是大邺的水,举止是大邺的礼仪。老国公四出西北,踩骨沐血平定江山。卢氏的兵甲打光了,卢氏的子嗣死的也不少,能用的就剩这么一个毛丫头。她也是萧家卢姓,昭武女帝的子嗣,有责任驱除贼寇。”
“再者,这也不是我的主意,是你主子生前亲自定下的。每一个环节,甚至为何我们要办丑脸,你都清楚明白。以后,莫要再说这样的话。”
马车停下,已至府门口,王蕴扶鬓理装,“且开弓没有回头箭,机会千载难逢。还有一月,便是骊山夏苗。温孤仪可不是年年都出来行猎的,焉知下回是何时!外围的兵甲卢氏帮不上忙,但是中枢处,我们送入了一颗棋子,已经成功了一半。”
“剩一半——”王蕴撩帘看了眼漫天流云,眉眼冷硬了两分,“你主子临终可同七丫头说了什么?”
“主子道,一切为自活,一切听嬷嬷的话。”
王蕴点了点头,“那就把这话提醒给她,生母她总愿意听的,让她好好听你的话。”
“还有,你起先说来了一位大内姑姑,插手了汤浴的事?”
宋嬷嬷颔首道,“是的,昨个还斥责了老奴两句。”
“不必与她相争。反正给你的药中原之地无人认识,便是她备汤浴,你道是提味滋补之药,正常放入便可。”王蕴想了想,终是心有不忍,“七丫头身子弱,你且换成隔日吧。”
作者有话说:
下章写生辰,要是写完就太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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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辰
◎千年万岁,椒花颂声◎
五月十二是永安公主萧无忧的生辰。
记得公主的人,如今也没几人敢提起。既便大着胆子提起,断然也不会论到公主生辰这般隐晦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