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谁会真心地对他。
可他有着那样的童年,和此时的境遇,这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会有任何常人的感情。
即便这段情绪给了他此生慰藉,可终究就是就那样被斩断了。
编剧觉得他俩的理解对味了。
又往深处去考考,她再问路澄:“在一切结束后,你为什么不回来?”
“我怜惜他,但不会原谅那一剑。”路澄道。
捧出的心被碾碎,需要极强的爱才能原谅。
可他们的故事只是初春的一阵风。
春风只吹三月,来年的风早已非今日的风,风中的故事更消弭无踪。
不再有能回来的契机与理由。
时间没有给他们机会,命运就这么顺流而下,汩汩而逝。
编剧又问谭宗平:“你为什么不去找他?”
谭宗平沉吟一会儿:“我后悔,但我知道他的骄傲,更知道……一切已成定局。”
他们……他们甚至未必知道这点感情是什么。
只是像两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,在大雪皑皑的荒地中发现了彼此。
他们是什么关系呢?无法说明。
或许是世人称颂的知己至交,或者是一点怜惜和欣赏。
但他们相处的时间,太短了。
仍在混沌懵懂的时候,李越泽就逼退了他,也逼退了自己。
从此天各一方。
他孤身修道,他至死方休。
一段朦胧在友情里的一点暧昧,就这么被吹散在风里。
“所以这就是李越泽到剧终,仍孤身一人的原因?”路澄问。
编剧点头:“他全部的信任就只有那么一点,给出去了,就再也没有了。他还能信任谁呢?只好信任黎民不负他。”
路澄:哇!恋爱线没走通,就通关事业线的男主角!
看看人家!
丘斐姐姐你看看人家!
编剧又交代两句,和他俩讲了讲角色,又去看别的演员了。
留下路澄和谭宗平面对面。
路澄看着一脸认真的谭宗平,想想刚才他俩各种剖析人物性格的对话,多少有一点尴尬。
懂是懂了,可怎么演呢?
他没恋爱过,也觉得那种感情,离他很远。
他之前对着江鹤,把他父亲的事情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。
而实际上,他的父亲……
做过他父亲的孩子,看见了他父亲和他的妈妈的所谓“爱情”,这个人便不会再相信所谓的“爱情”了。
不过是将人当作物体衡量价值,不过是借着爱情的名义剥削。
路澄从没相信过这玩意儿,离得很远,也不在乎。
但没想到,自己还没恋爱过,却要演这么掺杂着暧昧和珍重的复杂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