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话,在这些聪明人心中,并不用说太明白,只不过看一眼,便已然知晓。
“岑郎君……”吴氏整理心情,正要与惊蛰说话,便看他摇了摇头,低声道,“夫人,我知道这件事与府上无关。”
吴氏怔愣,抬头看着惊蛰。
“从一开始,这件事并不只是针对岑家,也是针对沉家。”惊蛰轻声细语,“若是我家人在您府上出了事情,那自然会闹得有些不太愉快,您说……对吗?”
…
柳俊兰带着岑良出来参加宴席,自然也是有车马的,只不过出了府门,惊蛰就直接带着她们上了自己的马车,岑家那辆马车就让车夫自己慢慢赶着。
岑良一上马车,就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了娘亲的怀里,柳俊兰抱着,这才感觉到女儿的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良儿,到底出了何事?”
柳俊兰担心得要命,忙问着。
惊蛰看向石黎,蹙眉:“你在哪里找到良儿的?”
“沉家后院。岑良和沉贤都被关在一起,沉贤被下了药,为了避免失控,他已经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二道伤。”
惊蛰纵是猜到些许,听到石黎的话,神情尤为难看。
岑良这时,才露出脸,倒也没哭,就是有些郁闷:“我和小蝶走散了,路遇一个侍女姐姐,就问了她路,她给我故意引到沉大哥那边去。”小蝶是岑良的婢女。
惊蛰一听岑良还叫着沉贤大哥,就知道岑良心里是没怪罪沉家的。
“那时候,沉大哥已经中了药,很是狼狈,看到我进来的时候,还立刻叫我出去,只是那个时候门窗已经被锁上了。”
沉贤为了克制自己,就摔碎了一个杯盏,拿着那瓷片往自己手腕上割了几道伤口。
然后,岑良又道。
“沉大哥清醒些的时候还说,给他下药,陷害他的人是他的书童,跟在他身边已经好些年了。”
惊蛰捏了捏眉间,看向石黎。
石黎欠身:“这件事,已经告知陛下与沉公。”
惊蛰颔首,铲除内奸的事情,那是沉家要去做的事。但是故意在他们两家之间,挑拨离间的又是哪个?
如果是今天岑良出了事情,定然不能善了。要是传出去,那更是一桩丑闻。
马车到了岑家,惊蛰送她们进去,却在门口停了下来。
柳俊兰有些疑惑,转头看他。
“娘,我还有些事情要办,您多照看着些良儿。”
岑良:“惊蛰哥哥,我本就没什么事情。”
她虽然有些惶恐,但却并不是担心自己,而是看到沉贤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,又惊又怒罢了。
其实就算石黎不去找她,小蝶那个时候已经找到门外,正试图踹开大门。她的力气很大,哐当两下,就已经让门摇摇欲坠了。石黎找来后,直接抽刀就砍,将他们给救了出来。
岑良何尝不知自己是弱点才被算计,这才有些气闷。
“现在说着没事,今晚上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惊蛰只是摇了摇头,就让她们进去。现在觉得没感觉有可能,只是被吓得懵住了,等到晚些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害怕的时候,那就截然不同。
转身上了马车之后,惊蛰曲起手指敲了敲车厢墙壁:“去牟桂明处。”
这话有些突兀,但也不为难。
牟桂明身边,一直都有人盯着,他的行踪大部分时候是有迹可循的,想要找到他并不难。
不过他最近倒是有些东躲西藏。
石黎:“您是怀疑这件事乃是牟桂明所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