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理陷入抉择,唉声叹气:“你先把手机号给我,我给你爸妈打电话。”
经理急匆匆的背影与推车进来的护士交错,她拿起药袋再次核对:“盛寻?”
“对。”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,差点没咬到舌头。
抗生素一点点滴进他的血管里,他佝偻的身体也逐渐放松,还是隔壁床陪护的人伸手帮他把被子拉上来,盛寻才注意到还有被子能取暖。
道完谢,他仰躺着看天花板,昏昏欲睡之际,经理也神色复杂地回来了。
“你家除了你还有小孩?”
“没有啊。”
他疑惑地挠挠头发,分外不解的语气:“你爸妈同意代签,手术安排明天下午,住院一周,到时候我来给你办结算,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。”
看到盛寻挣扎着起来给他道谢,他伸手把对方瘦弱的肩膀按了下去。
“别的先不说,安心住院吧。”
没有手机,他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,直到药瓶快见底,他才捂住肚子挪蹭几下,看着病房外无人经过的走廊不知所措。
“你是不是要叫护士换药呀?”隔壁热心的陪护人问。
然后他才第一次知道有呼叫铃。
晚餐禁食,嘴里只剩下翻涌浓郁的苦涩药味,像是含着药片却没来得及喝水,那种不断涌上来、化不开的苦让他眼角湿润,偷偷扭到另一边才敢放任眼泪流,不敢让人瞧见。
他从小就身体好,没得过大病,有一年感冒,熬过去了才发现吃的感冒药都过期一个月,全靠抵抗力顶着。
可现在,他独自躺在陌生城市的医院里,孤独和无助涌上心头,不免生出了悲凉的感觉。
这感觉直到黄矛来看他才消退,回家过个年,黄矛的脸颊圆润了些。
“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住院了。”黄矛往他病床边坐,看盛寻脸色苍白的模样,从兜里拿出个苹果来。
“我吃不了。”盛寻婉拒,“你吃吧。”
“还得住几天哪?”
“估计五六天吧。”他也没把握,医生说要看恢复情况,终于来了个能托付的人,他迫不及待,“黄矛,能不能帮我把手机拿来?”
“好说。”
失联三天了,手机里全是来自余照的未接电话和短信,从闲聊到疑惑,逐渐变成了焦急。
但有一条他没看懂,余照写:到底干嘛去了?真出去鬼混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