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怒未消,余照板着脸弯腰,惊愕发现高山海笑嘻嘻地朝她一扭,甚至准备抬腿,让她不由得联想到,如果她再往下弯,他们俩会是什么奇怪的姿势。
她清晰听到自己紧紧咬牙的声音透过头盖骨,笔都不捡了,忍着厌恶与恶心,挺直脊背。
“你捡你的啊,瞪我干嘛?我坐在我的凳子上你也管啊?”
看到余照黑脸依旧,他就更来劲了。
“我说同桌,你也不是顾江帆,别把自己当美女行吗?”
不跟傻瓜论短长,不跟傻瓜论短长,不跟傻瓜论短长。
她默念三遍,深吸气从小猫笔袋里抽出一根新的。
“呦,来气啦?这小脸儿绷的。”
“高山海,别逼我打你。”余照认真讲,“我懒得跟你废话。”
“哎呦,还别逼我打你~你打呀~这小手能打多疼啊,打是亲骂是爱没听过吗?”
他越凑越近了,油腻腻的晚饭味儿迎面扑过来,余照忍无可忍地使劲推了一下他肩膀。
“离我远点!”余照扬起攥着的手,拳头越来越使劲,虎口都泛着白。
“你是不是有病啊?自恋到你这种程度就是一种病!有病就抓紧去治,没钱我给你捐点。”
这话显然戳到了高山海的痛处,她知道这人最大的痛点在哪儿。
他父母离异了,谁也不想抚养,从初中时就把高山海扔在了老家清河上学,步履蹒跚的爷爷奶奶没精力照顾,一直送他读可以寄宿的学校,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爷爷奶奶养老金里省出来的。
被抛弃不是他的错,哪怕他真的油腻又弱智,想到这,她的拳头放下来一点,正常人类不应该跟大猩猩计较。
没想到她的手马上就被高山海握住了,黝黑的手紧紧捏着余照细白的手不放。
注意到的顾江帆立刻出声:“干嘛呀?快放开!”
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,把高山海架在高台上,此刻松手就是昭告天下他认输,很丢脸面,他非但不松,还趁机一歪脑袋,学前几天看的武打片松筋骨,把余照的手往他眼前拽。
余照的手掌皮肤都被挤压得变了形,高山海一使劲把她疼得下意识皱紧了眉头,往回抽自己的手臂。
她明白这一出源于什么。
仗着她力气不敌,想看她因为挣脱不开恼怒崩溃,然后高山海便能获得掌控欲还有支配别人情绪、看别人发疯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,仗着自己傲慢又无礼的性别优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