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需要知道,他的地狱生活将在监狱里,正式开始。
叩、叩、叩。
院子后面有人在敲门,朱婆婆有些耳背,温长龄起身去开门。
她看见客人并不惊讶:“崔小姐。”
崔瑛手里提着水果篮,特地选择了后门,好避开别人视线。
“我是来道谢的。”她把水果篮双手递上,“谢谢你帮我。”如果不是温长龄,她应该已经从医院的楼顶跳下去了。
“不用谢。”温长龄接过篮子,“我也不全是帮你。”
那晚在医院的楼顶,崔瑛看出来了,温长龄的眼睛里有故事。
“你让我去当铺讲的那个故事……是你身边人的故事吗?”
温长龄目光平静:“崔小姐,我没有跟你讲过什么故事。”
崔瑛听懂了。
她一定会守口如瓶。
“温小姐保重。”
温长龄关上门,提着水果篮进屋。
朱婆婆洗漱完出来,看见篮子问了句:“谁送来的?”
“医院的一个家属,过来感谢我。”
“还挺有心的。”
“您吃吗?”
“要睡了。”
朱婆婆嘱咐完温长龄早点睡,自个儿就回房了。
温长龄坐在院子里的旧竹**,剥了一个柑橘,有点酸,她一瓣一瓣吃完,没有浪费。吃完后,她起身,去了二楼。
她把照片墙上佟泰实的照片取下来,去房间里拿了打火机,蹲在院子里的那株钩吻旁,点燃照片,看着照片被烧成灰。
这株钩吻是从阿拿和妈妈的坟墓旁边移栽过来的。
突然刮来一阵风,把灰烬吹到了她的眼睛里,讨厌地弄红了她的眼睛:“阿拿,你不要哭,姐姐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她回到二楼,把新的照片贴到白板墙的中央,她看着照片里的人,下一个……
到你了。
七年前的七月,温长龄的弟弟温招阳杀人入狱。同年十一月,温招阳在狱中自杀。一周后,温长龄的母亲温沅在家中自杀。
后来,温长龄辍学,离开花都。
几页纸,不到五百个字,敷衍又随意地概述了温长龄的过往。
温招阳的那个案子,法务系统里的资料被删除了,检察院的存档设了最高权限,知情者少之又少,很大概率是有人在刻意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