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门出去寻金连朝,寻了半天瞧不见人。
她还没上过二楼,心里隐约有种泾渭分明的感觉:一楼属于自己,二楼属于金连朝。
这种感觉正是金连朝给她的,除了任务与吃饭,他从不下楼。
因为感受到他这般疏离的态度,于是元星采也如他一般,像是遵循某种默认的法则,也从不上楼。
她站在楼梯口喊他:“你在吗?”
似乎从她的心产生偏移开始,她便无法顺应他所希冀的距离。他希望她永远保持礼节的客套,也自然地接受了她“前辈”的称呼。
可元星采雀动的心却时不时想要跳出这些既定准则,在他的禁线边缘小心试探。
“我可以上楼吗?”
没有回声。
元星采在心中脑补了一下金连朝皱眉凛声的模样,好像不是很可怕,完全在她的挫折接受范围之内,于是抬脚上楼。
卧室旁的工作室里传来索索的动声,她走进,发现房门半开半掩,而他深坐其中。
如他的名字一般,是被朝阳偏爱的人。此刻阳光透过蔷薇印花的琉璃窗,斜照在他的身上。
他目光专注,望着眼前的画架,抬起画笔渲染几笔,似是十分满意,眉宇漾起舒展的波澜。
元星采止住脚步的时候,连呼吸都下意识止住了。
方才提脚上楼的勇气少了一半,她不愿打扰他如此纯净的世界,于是准备离开,侧身时却对上他探寻的眼神。
讶色中带着微微的凝视,眉间化开阳光的柔,略带笑意望着她。
元星采站定,小心翼翼地问:“可以敲你的门吗?”
金连朝蹙眉,理解她的意思后,微笑着起身,怡然阔步来到门边,打趣着说:“不用你敲,我为你打开。”
说完引着元星采走到画布边,笑问:“送给你的礼物。”
画布上,云水蓝的浪与黛蓝的天,与点点星空共为背景,凸显着那一束红白相宜的玫瑰与明绿小雏菊。画的视觉中央,是一朵朝气的向日葵,其下坠着红线缠绕的太阳星标志。
“这束花,不会枯萎,你也不必伤怀。”金连朝眸光烁烁,说这话时嘴角还勾着舒意的笑。
元星采凝着画的眼睛笑成月牙,闪烁着感动与欢愉的光。
她大步冲上前,毫无征兆地,一腔热血地,视死如归地,熊抱住金连朝。
金连朝惊得原地立正,甚是不适应。他试图拎着元星采的衣领把她拉远一些,奈何只是徒劳。
怀里的女孩,正不管不顾地拽着他的衣袖,很是动情地说:“金连朝,我们真是太有默契啦!”
金连朝不明所以,她兀自撒手,从怀里捧出自己的画册。
寥寥几笔素描勾勒,画得却不循规蹈矩,身形并非写实而近漫画,眼眸却和真人无二,深邃明亮。
黑白的纸面似乎限制了她的创作,所以她很不安分地在他头上用彩笔画了颗金色太阳星的发卡,别在他端正不苟的边发上。
金连朝也笑了,拿着画册爱不释手,看了又看:“你的画功真好,写实又写意。”
“哪有嘛,我画的别人都可丑了,出道前我用小号在网上画楚天才的肖像,还被他粉丝站告黑了呢!”元星采拍着手,笑意吟吟,模样憨态可掬,“是因为金连朝生得好看,长得就像漫画人物一样完美,所以我只要想着你的样子,就能画的很好!”
金连朝低头笑着,声音都染上阳光:“我们确实,很有默契。”像是命定姻缘,合该天生一对。
滴滴——
楼下传来机械的提醒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