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漪再次斟了杯酒,仰头将酒杯送过去,弯眸:“做兄长尚可,到底比不上亲生的哥哥。”
“至于父亲和陛下的想法,嫔妾可管不了。”
陛下问的巧妙,姜雪漪回的也巧妙,一来二去,这话就说到这了,句句都是试探。
她早知陛下是极敏锐的人,不曾想贤妃尚未将此事宣扬出去,陛下自己就窥到了几分端倪。
必是知道了哥哥和他关系匪浅,这才派人留心,一来二去也查到了自己身上。
若只当是寻常妃子,陛下又怎会留心在意,除非是待她真的上了心思。
只有视为不同,才会如此试探。
但也正因姜雪漪知道了她在陛下心里的确有些不同,这份猜忌才更得处理的一丝不漏。
“半个兄长?”
沈璋寒定定地看着她,似要从她的眼中看到内心深处一般,并未接她的酒杯:“朕曾听闻,你父亲当初有意向朕求情,为你求一份恩典。”
姜雪漪佯作讶然,问:“什么恩典?”
沈璋寒的嗓音温和平静:“谢氏和姜氏门当户对,素有往来,若两家许婚,想必是要比入宫顺遂安稳的多。”
他抬手,不轻不重的攫住姜雪漪的下巴,温和的情绪下似有风暴酝酿:“若有的选,潋潋会怎么做?”
姜雪漪反而笑了:“陛下,嫔妾的父亲一生兢兢业业,为国为民,从未向您求过任何,若嫔妾的父亲仅以此事诚心相求,您会不会答应?”
昏暗灯光下,沈璋寒的神色薄凉而晦暗,并未回答姜雪漪的问题。
虽是疑问句,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的。
她温声道:“在嫔妾眼中,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就在眼前。嫔妾是心慕陛下,自愿入宫的。”
沈璋寒定定的看着她,眼中复杂难名的情绪几经变换,最终撤去试探,重新带上了轻淡的笑意。
若当初姜尚书真的请求让姜雪漪不要入宫参选,而是许婚给谢家,沈璋寒的确没有理由因为一个女人寒了忠臣之心。
后宫大选,本就是为了择选贵女充盈后宫,并不是非谁不可。姜尚书两朝老臣,为人刚直不阿,从不因一己私欲让他难做,区区指婚,不过是小事。
但他分明有过这样的念头,姜雪漪却不愿意,除了对那谢郎君无意,自己想要入宫侍君,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了。
虽说说服沈璋寒的是逻辑,不是她的甜言蜜语,可棠嫔实在聪慧,说出口的话没有他不爱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