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糕糕住院了,我明天得去医院看他。”
奶奶的注意力马上被引开,以为他下午是去医院看表弟了,一听是乖外孙生病,火速给女儿打了电话过去。
回了房间,薛宥卡照了照镜子,脸上还有一些许的红斑,还有点痒,他吃了药,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,薛宥卡走到阳台去张望,看见爷爷发动了老年三轮,红色的车灯在夜色下像睁着巨眼的昆虫。
“爷爷,你们要去医院吗?那我也去。”
“你待着看家,我跟你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!听话!”
直到深夜,薛宥卡快睡着时,才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。他穿着睡衣出去望了一眼,两个老人下了车,薛宥卡出声:“奶奶,糕糕怎么样了?”
“哎?米米,你怎么回事!怎么还不睡觉?”奶奶仰着头看他,“快去睡了!你弟弟没什么事,明天再去看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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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薛宥卡醒过来就跟着老人去了医院。
这一整天他都跟着大人,中途跟着姑母回了趟家,给糕糕煲好粥又去了医院,糕糕躺在病床上,还问他姐:“姐姐,哥哥怎么脸肿肿的,丑丑的。”
薛宥卡懒得跟他计较。
晚上,他跟着何小由回了家,忙碌了好几天,何小由这才得了空,问他作业。
“我写完了的,就是书包放在奶奶家了……真的!我早上急着来看糕糕,就忘带了。”
何小由审视了他几秒钟,算是相信他,又给儿子找了其他的课本:“睡前背书效果最好,把这一课、这……”
给他布置了睡前的作业,何小由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。
半夜里,整个县城都陷入夜色的寂然,出租车在薛家楼下停住。薛天亮风尘仆仆地到家,放下包,第一件事是推开薛宥卡的房门,进去看了儿子一眼。
薛宥卡迷迷糊糊间有所感应,没有睁眼睛,但是喊了一声爸爸。
薛天亮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出去。
薛天亮难得回来一次,直接带着薛宥卡出门疯玩了两天,还带他去理发店剪了头发,直到何小由不满地说:“差不多得了,玩心太重了。他还有学业呢,哪能像这样玩。米米,等会儿去奶奶家,把练习册拿回家。”
两三天过去了,何小由心里居然还一直惦念着儿子说放在奶奶家的书包,她太看重薛宥卡的学业了,就怕他因为年纪小,开学跟不上其他学生的进度。她经常去听专家讲座,知道只要一开始跟不上,后面学习就很难再追上了。
到奶奶家,何小由几乎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,就上楼叫薛宥卡把练习册拿出来:“我看看你写的。”
薛宥卡已经把她布置的部分写完了,何小由看了看先是满意点头:“任务完成得不错。”紧接着对着答案批改检查,把错题划出,让他:“这些题答案错了,你重新做一遍。还有这些,”她一页一页地翻,在右下角折一个三角,“你要想留在奶奶家,这一周就把这些都做了,下回我轮休来看你,要检查你功课的。”
“妈……这是不是太多了。”
“这怎么多了?没给你报补课班,你不晓得自己努力?非得像我跟你爸一样,以后上专科读技校?”
薛宥卡只能默默地闭嘴。
何小由重点盯他语数外,三科都给他留了作业,比上学还苦。
她一出去,薛宥卡就把笔放下,把练习册翻过去。
接着,他不经意在背面看见了一串数字——糟糕!
好像忘了给程誉打电话了……
这串数字,是程誉留下的电话号码。
要不要现在打一个?
可是这都好几天了……
还是算了吧。
估计程誉自己都忘了这件事,也不知道他叫自己打电话做什么。
正当他也打算忘掉此事时,忽地又想起来,自己是不是没有还钱?
——那天晚上他在医院打了针,是程誉他姥爷储伯伯帮忙垫付的。
薛宥卡不喜欢欠着别人钱,而且这都好几天了,当然要去还钱。他没有绕远路,而是走到了河边,站在程誉家的河对岸,隔着十几米喊程誉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