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出于旅途劳累,她吃饭团的速度越来越快,然后就不出意料被噎住了。
宫治见状连忙拧开一瓶葡萄味的波子汽水递给龙野爱,赤苇京治看到他想伸过去帮龙野爱顺气的右手在中途堪堪停住,然后收了回去。
*
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远超龙野爱的预期,比赛场地上对垒的双方简直可以用怪物二字来形容了,她看得全程都没有咽下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。
激烈的比赛结束之后,龙野爱想起工作人员给她带的那句话,原本想问问宫治的,但这时候第二波客人已经像《植物大战僵尸》里的僵尸一样把饭团宫围了个里三层里外层。
于是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,转而去问其他工作人员,在说清缘由之后,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位于体育馆东南侧的选手区。
龙野爱莫名觉得这像是什么偶像的私下见面会,行走在宽敞的走廊上时,她又一次遇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人。
是佐久早圣臣,他已经换下了黑狼队的队服,穿着盖过膝盖的大衣,个子高得抖都快要顶上天花板了,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。
但让龙野爱认出对方的还是口罩和额头上的两颗黑痣,是个口罩即本体的存在。
佐久早圣臣朝龙野爱点了下头,没有任何要叙旧的意思,快步就往体育馆的出口走去。
但就和几年前在东京国立体育馆一样,龙野爱叫住了他,“佐久早君可以等一下吗?”
“什么事?”佐久早圣臣还是这么惜字如金,但这次他可是开口说话了。
“你有看到侑吗?”龙野爱其实很喜欢这种高效率的对话,如果工作上遇到的都是这种人就好了。
“在你身后。”
还没等龙野爱反应过来佐久早圣臣的意思,一只胳膊就搭在了龙野爱的肩膀上,随之而来就是不属于自己的偏高体温,和熟悉的华丽关西腔。
“喂——小臣臣,可以不要骚扰我的好朋友吗?”宫侑出现在龙野爱的身侧,像只正在宣告地盘的狐狸。
佐久早圣臣的眼神在接触到宫侑的时候,嫌恶得像生吞了一整只蟑螂,随即飘离了两人的视野中,在佐久早圣臣离开后,走廊瞬间变得空荡荡的,只剩下宫侑和龙野爱,以及横陈在他们中间的阳光。
“《咒怨》的导演就应该请他才对。”宫侑吐槽着。
“侑,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?”
长大后的宫侑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成熟了不少,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还是那个任性的笨蛋。
“我倒不是这个意思,就是你还特意麻烦工作人员来转告我,感觉应该是重要的事情。”
宫侑把还往下滴着水的头发往后一捋,旋即靠着临窗的栏杆上,已经被漂成浅金色的发丝柔软地拂过鼻梁,宫治把头发染成黑色,而宫侑却把头发染得越来越浅。
“那天晚上我也在。”
他抬眼看向龙野爱,暖棕色的眼睛润泽有光,像一颗溏心蛋的蛋黄,没有被戏谑或者是轻佻填满,而是一种让她感到有几分陌生的认真。
“什么?”她根据宫侑的话回忆着,但还是没想到对方指的是什么时候,“哪一天的晚上?”
“就是BJ和EJP比赛的那天,你和阿治都喝得像死猪一样,还记得你从居酒屋跑出去了吗?”
“记得,后来应该是角名找到我的。”
“本来应该是我的。”宫侑深吸一口气,垂在裤子缝线的双手捏紧,“就为了等那该死的红绿灯,还有应付木兔那个家伙,等我走到河堤附近的时候,就看到你和角名了。”
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宫侑话语里更深层次的东西,他眼里的烛火摇摇欲坠,让人想到最终会消逝在夜空的烟花。
龙野爱感觉舌根有些发麻,狼狈地避开宫侑灼人的视线。
“侑,或许不是红绿灯的问题,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,而且也无法改变过去。”
“我还真是说了一通败犬才会说的话。”宫侑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,他垂下眼睛,“如果简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词。”
“对不起,侑。”
“我才不需要道歉。”
“算了,反正你现在也选择了角名那家伙吧。”宫侑嘴角勾起笑意,他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,背身朝龙野爱挥了挥手,“总之别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你们感情有问题的传闻。”
在这之后,宫侑乘坐着球队的大巴回到黑狼队所在俱乐部的总部,而龙野爱则是怀揣着一言难尽的复杂心情回到兵库老家。
*
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外婆、北奶奶和北信介三人正围坐着矮桌喝茶,这次回来拜访龙野爱有提前通知过,但两个老人还是很欣喜地对她嘘寒问暖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