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去岁那探花郎的夫人?”
我垂首答道:“臣女青城县主晏清姝,参见公主殿下。”
她明艳的眸子挑衅似的眨了眨。
“这县主啊,看似是京中极尊贵的女子,可在本公主面前照样是奴婢。”
“奴婢不配占有任何东西,因为奴才的一切,都是主子的,你说是不是?”
楚婉宁轻笑着说完,便毫不犹豫伸手,摘掉了我眼前一朵开得灿烂的黄菊。
我定了定心神,将手中的珊瑚手钏摘下,主动献给公主。
“公主所言极是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,这世上的好东西自然都应归公主所有。”
我表面上低眉垂眼,实则暗暗观察着公主的反应。
果然,她拿走了那珊瑚手钏,笑意更骄横了。
“你能懂得这个道理甚好,就不必本宫来日多花心思调教你了。”
楚婉宁反常的话让我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疑。
公主分明已有驸马,他也早已娶妻。
耳边几乎嗡嗡然一片,我已听不清楚,脑海里只回响着柳生当初的诺言。
成亲不过一载,柳朝然就背弃了他的承诺吗?
傍晚我回府,柳朝然已经提前回来,亲手为我做好了羹汤,温润一笑道:
“夫人回来了,今日可还玩得尽兴?”
我看着为我做饭手上又烫出了几个泡的笨蛋夫君,心中一阵心悸。
共饮月下时,我有孕不能饮酒,便偷偷把我壶中的酒换成了白水。
柳朝然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,难掩欣喜:
“夫人,陛下今日封我为翰林院学士,替他编纂《永安宝典》,毕竟水往高处流,翰林院是个不错的去处,升迁也容易。”
从前,于官衔升迁上,我县主的身份给他增添了不少力。
而今,他已经渐渐不需要我了,越来越能凭借自己的能力,步步高升。
“我果然没有看错,夫君当真是大有可为的雄伟男子。”
我借酒装疯,故意试探他:
“可是柳生,若是来日有比我更美更好的女子,你会不会也水往高处流,弃我而去?”
柳朝然浑然不觉,笑着与我举杯相碰。
“无论野花再美,我都不屑一顾。夫人在的地方才是我的位置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