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过得很快,一转眼就到了夏日,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,于是皇上就起了带着六宫嫔妃去圆明园避暑的心思。
这一日正是在皇后来养心殿寻皇上说避暑一事,皇上许久不进景仁宫,皇后见皇上一面,都需要自己到养心殿来,这事情让皇后也失落难受不已。
只听皇后开口便是条理清晰娓娓道来“圆明园那边随时打理着,皇上可以随时起驾。”
皇上一边听皇后说话一边批手中的奏折,头都不抬的道“嗯,朕也想去那住段日子,先前给先帝爷服丧,也已经有两年没去过了。”
皇后温婉一笑,笑语盈然道“说去倒也容易,只是跟着去的妃嫔不多,皇上想哪几个跟着去啊?”
“嬛儿和眉庄自不必说,剩下皇子公主们的生母自然要跟着方便起居照顾。”皇上想了想又道“剩下的,就都不带着了。”
“是,皇上的安排自是最好的。”皇后微微福身,又状似为难的道“这次太后执意留在宫中,咱们都走了,宫中没个能主事的高位妃嫔也是不好,依臣妾看,华妃妹妹协理六宫,不如……”
“弘暄还小,离不得生母。”皇上不等她说完,便出声打断,他这时候才抬起头来,终于是看向了皇后,半晌,眼中光芒一闪道“不过,皇后说的也是有道理,宫中还是要留个主位妃嫔才好。”
皇后一时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,直觉不好,只得开口道“皇上,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雍正这次不紧不慢的道“那不如就齐妃留下吧,左右弘时也大了,有奴才们照顾也合适。”
怎得就撇下了齐妃?皇后心中一惊,赶忙扯出笑容来试图开口劝阻道“这……齐妃从来没有协力过后宫,臣妾怕她做不好。”
皇上怎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,他就是故意想给皇后个教训,省的她一国之母天天在背后做些小手段为难妃嫔,宜修不止比不上纯元的温厚宽和,就连世兰的正直果敢都比不上,皇上心中看不上皇后,于是偏不趁她的心,一锤定音道“她的身份高,又有端嫔在旁协助,想来是不会出乱子的,这事情就这么办吧,皇后你下去尽快安排,咱们即日启程。”
皇后差点咬碎一口银牙,回了是便退下了,只是在心中恨极,谋划半晌,不仅齐妃被撇下了,就连端嫔都被皇上定下了留在宫中,她这边的再无一人,如何再和华妃斗?莫不是要引颈待戮?不,她绝不认输!
最终,在太后的干预下齐妃和端嫔还是被准许跟着一起去圆明园了,太后只说所有皇子皇女的母妃都跟着同去,只有三阿哥的母妃留在宫中难免让人议论三阿哥不得圣心,至于宫中之事,还有她这个太后坐镇,皇帝皇后无需挂心。
雍正本也不是非要留下齐妃的,只是为了恶心皇后,于是借坡下驴,也就不再提此事了,唯一受了此事影响,被人看了笑话的,就只有皇后娘娘了。
于是几日后的一个良辰吉日,雍正携众妃嫔仪仗浩荡的出了紫禁城,去了圆明园避暑。一路上舟车劳顿暂且不提,只说众人到了圆明园后,皇上选了清凉宁静的勤政殿作寝殿,皇后自然住了仪制可以与之比肩的桃花坞,陈双念她作为众妃之首,盛宠隆隆,这圆明园中除了勤政殿外最为华贵煊赫,论凉爽更胜桃花坞的清凉殿便是她的住所。
陈双念刚刚安顿了下来,草草用过午膳又睡了一会,解了解身上的困乏,安陵容就赶着来拜见了,其实本身安陵容是不在随行的妃嫔名单之中的,不过临行前陈双念特特求了皇上的恩典,将她也带上了。
安陵容进来后给陈双念行了礼,又坐在了陈双念下手,陈双念才发现了她神色中有些郁郁不安的样子,心中奇怪,于是开口问道“怎么了?竟这般神色?”
安陵容闻言纤巧的罥烟眉微蹙,道“娘娘,今日在养心殿中,莞姐姐就因着端嫔娘娘的一句话惹了皇上的疑心,被皇上冷着脸请出勤政殿了。”
陈双念这一听可是来了精神,斜飞入鬓的长眉未挑,感兴趣的道“哦?还有这事?可知道端嫔到底说了什么?”
安陵容微微摇摇头“具体说了什么嫔妾也不知,只是隐约听说是与十七爷有关。”
“可不就是翻出了莞贵人年少之时曾盛赞十七爷诗作的事,要说啊你还是咱们这位端嫔娘娘心思巧妙,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引得莞贵人犯了皇上的忌讳,这事情啊,怕是难得善了呢。”一道女声从殿外传来,渐行渐近后,走到陈双念身前,笑着福身行礼道“嫔妾参见华妃娘娘。”
陈双念心道这倒是巧的很,一个两个的都来她这来了,于是也笑吟吟的道“快起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来人应是,利索的起身。
安陵容却是早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就起了身,待到来人给华妃娘娘请安后,随即向来人道“给襄嫔娘娘请安。”
来人正是襄嫔曹琴默,只见她亲热的扶起了安陵容,口中只道“快起来吧,自家姐妹无需多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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