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雨晴哭笑不得之余,教范石登门与方长史说道两句,请方长史过两日来拜访,准备给方长史来个——臭,咳咳,香豆腐盛宴。
简雨晴这边准备香豆腐盛宴,那边春姐儿也不安心,偷偷去寻芳豆说话。
芳豆也被夏姐儿的变化惊讶到,见春姐儿来问忙不迭说出她近来情况。
等春姐儿得知夏姐儿最近认真努力许多,还开始琢磨烧火切菜等事后,她登时喜上眉梢,乐得眉开眼笑,特意拿了钱去西市上买了夏姐儿此前想要的绣花鞋与她,教夏姐儿继续努力。
这下春姐儿是放了心,开始期盼妹妹能学好,往后姐妹共心一道努力,等学成之后一起开个铺子,接了爹娘到城里来生活。
除去炸臭豆腐以外,臭豆腐还有不少新鲜的吃法,比如简雨晴最喜欢的便是霉苋菜梗蒸豆腐。
灶房里氤氲着一股浓烈的臭味。
这臭到极致的味道,就连普通的仆妇厨婢也是受不了,纷纷被从屋里逼退出去,一个个难以置信地望着灶房,眉眼间满是不可思议。
“这是什么味道啊……”
“好像是苋菜梗……唔,还有唔,我好难受。”
“天哪!小娘子还有芳娘子竟然一直在里头唔!”有仆妇捂住嘴,被那味道刺激得头晕目眩。
“春娘子也进去了!”
“今日不是说长史要来拜访吗?为何,为何!”
大部分人都被吓得够呛,怀疑人生。
偶尔也有人嗅着味道,并不觉得臭,奇怪地看着身侧人:“有那么夸张吗?”
灶房外仆妇婢女叽叽喳喳,灶房里芳豆和春姐儿瞧着臭豆腐,还觉得挺亲切。
自打搬进简府以后,他们未曾做过臭豆腐了。不过亲切归亲切,芳豆和春姐儿都觉得今日灶房里的味实在有些大得过分,就是他们也有点承受不住。
春姐儿凝神思考:“这味道……”
芳豆则顺着那股浓烈的臭味寻去,在缸里见到一份色泽介于黄绿之间,瞧着像是蔬菜的某种发酵物?
她稍稍嗅了嗅,难以名状的气味瞬间直冲鼻腔。芳豆立马捂住鼻子,可以断定那比臭豆腐更浓烈的臭味,便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。
芳豆招手教春姐儿过来看。
春姐儿上前看了眼,哎呀一声惊呼起来:“这是,这是腌制过的苋菜梗?难怪这味道说着臭,闻起来又有点熟悉。”
简雨晴面带骄傲,笑道:“对。”
她端起盛放苋菜梗的盆子,给两人仔细瞧瞧。
春姐儿对苋菜梗并不陌生,偶尔冬日家里还会吃上两回。反倒是芳豆还是头回见着,目瞪口呆的:“我还是头回见到能比臭豆腐……香豆腐还臭的东西。”
“芳豆以往都在城里吧?”春姐儿兴致勃勃,与芳豆说起这苋菜梗的来历。
相传霉苋菜梗的历史久远,最早可以追溯到越王勾践的时代,据说当时越国国民贫苦,百姓皆以野菜充饥。
偏偏时至夏末秋季,苋菜鲜嫩的茎叶都已被食用干净,唯独剩下粗老坚硬的苋菜菜梗无人食用,又无法蒸熟。
故而百姓将其放入瓦罐中,以粗盐腌制,待数日后竟是散发出奇异味道,汁水丰腴,蒸熟后更是软烂咸香,味道比茎叶更胜一筹。
虽然不少人都觉得此乃故事,但也不碍着苋菜梗的流行。等夏秋季吃完鲜嫩的苋菜茎叶以后,百姓会保留苋菜梗,等其粗壮坚硬后割下制成霉苋菜梗,等到冬日只要往上加一小勺油,再来些茱萸姜片蒜蓉蒸熟即可食用。
不过……这与臭豆腐又有何关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