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却又说:「不认识,不认识!」
姐姐向我描述着那人的容貌与特点,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,一边仔细听着。
「对了!那人眼下有一条暗褐色的长痕,你再帮我想想,妹妹,有印象吗?」
我听着,依稀猜出了是谁。
除了沈确,我想不出第二个脸上有疤痕的人。
这样说起来,他这人看似混不吝其实还挺热心肠的!
但我没有告诉姐姐,既然她已经忘记了,就说明在她心里那是不愉快的事。
我摇了摇头,吞下嘴里的饭,毫不犹豫的说:「不认识!」
姐姐眼神黯淡下去,自责地叹了口气,不再多语。
饭后阿娘她们前脚出门,后脚沈确就来了药铺。
一番不友好的交谈之后我依稀猜到了上午的事情经过。
八成是姐姐又把昨天的事忘了。
沈确也是闲的,竟追到家里来问。
我原本没想告诉他,这样坏的人,不配知道我姐姐的事。
沈确见我犹豫,威胁我不说就一把火烧了我家的药铺。
他那样凶恶的人,是不会说虚话的。
我无奈的道出了姐姐的病症。
「我姐姐不太记事,尤其是对她不好的人和事。」
「但是我阿姐为人善良,昨日也只是误伤了你,并无恶意。你可千万别记仇。」
「你要是伤害他,我就算豁出性命,也不会放过你的!」
我以为他睚眦必报,是起杀心了。
没承想他闭眸一笑,一见倾心了。
沈确似乎对姐姐来了兴趣。
那天他趁我不在,火急火燎的来找姐姐,故作惊慌的逗姐姐说有人请她去看病。
给了姐姐一个假住址。
姐姐信以为真,在那附近绕了好久,都没找到那户人家,她自责了半天,还以为是自己寻错了。
直到天黑透了都没回来,沈确醉酒回来恰巧碰上还在等待的姐姐。
他忘记了自己的恶作剧。
直到姐姐拿出纸条上的地址,沈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捉弄好像过了头。
他没敢承认自己的过错,只是强硬的要送姐姐回家,可姐姐怕自己耽误了旁人的病情,固执的不肯离开。
最后,沈确敲晕了姐姐,才把她带了回来。
他一边凶巴巴的指责着阿姐这人太死板,一边稳稳当当的把姐姐放到了医馆的病床上。
我送他出去时,恍惚见他回头望向阿姐的方向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。
一闪而过。
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现在想来,那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契机。
自那以后,沈确像是被夺舍了一样,只要路过医馆就要进来溜达一圈,今天要个安神药,明天取包头疼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