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,你想要的糖果,温暖的住所,私人飞机,连火车都不能坐,预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,我们会躲躲藏藏,像见不得光的老鼠。”
我从兜里摸出两块奶糖:“我这还有两块大白兔奶糖,茶杯给咱留的路费。”
池万里一怔,从我手心里捡走一颗,揣进兜里。
离开榕都,国道蔓延进群山,这是南下的路,前两天下的雪会封锁住整个冬天,白雪皑皑,漆黑的柏油马路如细线。
等天光大亮,我们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加油站,小到仅有两台机器。池万里加油,我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,加满一油箱需要三百块,好贵。
旁边有个小便利店,内置一张小桌子,我们俩买了两桶泡面,凑在一起吃。
我把自己的火腿肠夹出来给他:“不好吃。”
池万里斜我一眼:“再说一遍?”
“好吃!”我无辜地看着他,“想让你多吃一点。”
他又把自己的夹给我:“好好吃饭,不许腻歪。”
我心满意足。吃过早饭,我掏出杯子跟他一起喝了点水。
“宝贝,我趴会儿,半小时之后叫我。”
“等一下!”我用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桌子,“好了,睡吧。”
他戴上外套帽子,几乎是秒睡。我趴在桌子上,仔细地看他,满打满算只是分开了一个月,可他好像变了许多,脸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疤,嘴唇有些干燥,头发长了一点,快到睫毛根了。
等再出发时,池万里叫我把胳膊从袖子里抽回去,他在前面把空袖口打上死结。
“好了,你睡吧,我骑慢点。”
我在移动的梦里,靠着温暖的他,偶得一块逃离寒风的小窝。我们俩就这样一路南下,晚上找了一家小旅馆,对开玻璃门贴着红色大字。
“24小时热水、钟点房、暖气……”我缩着手,“感觉不错?”
屋里坐着个嗑瓜子的中年男人,眼睛一直盯着手机,看一档鉴宝节目。
“一晚多钱?”池万里问。
前台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,应该是挂了很久,一层油污。
“一晚大床房,门口有监控吗?”
“没有,你有车啊?”
我指了指了外面的摩托车。
“哎呦,摩托车还挺帅。你推进来吧,晚上我给看着,三十块钱看车费。”
我顶开玻璃门,池万里轻轻松松地把车推上来。
旅馆没有电梯,我俩爬楼梯到三楼,每层也只有三四个房间,好在没出北方的地界,暖气片还挺热乎,就是不太干净,浴室水龙头上一层白污,床单也花里胡哨。我一进屋,好想掏出抹布擦一遍。
池万里轻笑:“跟你说带床单了。”
“我睡在衣服上。”我把大羽绒服铺在**,躺上去摆烂,“就这么睡,也不洗澡了!”
他凑过来闻我脖子:“臭臭。”
最后我们还是热水洗了脸和脚,我拿出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暖气片,又垫上抽纸,把洗干净的袜子搭上去。
池万里很坦然地搂着我睡觉,我们俩头顶着头,腿交缠在一起,身上盖着他的外套,但我白天已经迷糊了一天,还不困,暖饱思哪个啥,总之就是心猿意马,马上就有反应……
三分钟后,闭着眼的他说:“你顶到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