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莜听得好笑,“你也不提醒人家一声,附近有匪窝?”
“我为何要说?”秦昶站起身来,神情很是愉悦,在她秀发上抚了抚,“我今晚上可能回不来,你早点睡……别太想我哟。”
他阔步而出,这才问白南,“既是绑匪来送信,又不要钱,那就是想叫咱们上山观礼呗,留下带路的没有?”
白南真觉得他家太子爷神了,忙不迭点头,“来了个半大孩子,指名道姓叫舞大人去观礼。”
看吧,他猜得一点都没错,那伙山匪九成是从前盐矿上的人,占山为王就是冲着舞辰阳去的,偏巧赶上谢世子被舞家人领着去矿山,这等肥羊不宰,留着过年么。
“舞辰阳人呢?”
白南摇头,“宫外边只得谢二爷,舞大人说……不得空。”
还没勾结上就好,秦昶勾唇露出一抹冷笑,趁这机会让谢宸宏欠个人情,往后别总让他女儿来烦他。
岩洞畅阔,壁上燃着熊熊火把,四下里布置得大气凛然,上首三张虎皮交椅,背后石壁上蒙了一张大布,其上鲜红淋漓仿佛以血书就一个大字——义。
窦三娘在寨中坐四十二
“拿来吧你!”
“我瞧你生得模样俊俏,我窦三娘在这十里八乡,也是出了名的美艳动人……”
下面一伙匪人轰笑,窦三娘媚眼流转,“你们笑什么?难道老娘说得不对?”
“对对,三娘是天下第一美人,配这小白脸,那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
众人吹捧声中,窦三娘娇笑连连,向着下首的公子哥儿道:“你和我朗才女貌,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。”
谢洵认真在她脸上看了几眼,“观小姐容貌可堪上等,不过血统出身难以匹配,小姐的垂青……怕是要付之东流。”
付……什么玩意儿流?
窦三娘没听懂他拽文,不过戏她没少听,“帝王将相宁有种乎,那京城的皇帝老儿,原还是挑脚汉出身呢。”
“你听谁说的?”谢洵淡眉轻蹙,习惯性捻动手指,记起折扇被人收走,只得一甩袖子,将手负在身后,这般风姿翩翩,瞧得众匪两眼发直。
从容不惊是起码的修养,他颇有耐性向土匪们普及帝王家谱,“秦氏出身河中百年世家,祖上曾任前朝车骑大将军……”
“对啊,又赶车又骑马的,那不是做贩夫挑脚营生的?”窦三娘连瓜子都不想嗑了,啃咬指甲盖,心不在焉说道。
“无知妇孺,权当尔等不知者无罪。”谢洵摇头叹气,直言婉拒,“本世子的婚配对象,父系这边至少三代乃有爵之人、母系也要诗礼传家,方可结秦晋之好,不知小姐你家中……”
坐在中间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,左手一巴掌拍下,面前小几当场四分五裂,起身时右袖飘荡,竟是个独臂之人。
“废得什么话,好叫你这竖子得知,今日入了我这寨子,便是有去无回,若非三娘瞧上你了,现在就将你三刀六洞……”
说着话,独臂一扬,一柄飞刀嗖一声激射而出,一声重响落地,吊在上空的人跌在谢洵面前。
中年人声如雷鸣,“瞧见没有?他就是你的下场!”
掉下来的是舞府一名随从,身上不多不少三个大洞,已经死得透心凉。
一旁桩子上还捆着管家,头歪向一侧昏迷不醒,也不知伤的还是吓的。
谢洵这人经说不经吓,立时心也凉半截,强撑着道:
“我并非舞氏族人,你们真的抓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