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现杨春芳的尸体了。”
“在什么地方?”
“北隅区。”顾淮又道;“那里修路,废弃的民房。”
苏焰说;“抛尸的最佳地点。”
顾淮大致说了一下现场情况。
苏焰慢条斯理地咬着点心,半晌说;“能让我看看尸首吗?”
顾淮还没回答,苏焰接着说;“我最初的专业是法医。”
他们已经分别太多年,彼此经历了什么都不了解,有些话不是时候问出来,八年的空白,彼此略过,只字不提。
法医沈明,看见顾淮推着一个轮椅,轮椅上坐着的漂亮的青年,眸色如水,清冽之下却又浓雾弥漫深不见底。
顾淮咳了声,“我朋友苏焰,法医专业,他想看看杨春芳的尸体。”
沈明有点为难,“顾警长,局里有规定,外人”
“我担着,与你无关。”
沈明让开,苏焰掀开黄布,少女的脸毫无生气,眼睛睁着,临死前的恐惧。
苏焰仔细检查尸体,良久,重新轻轻地盖上黄布。
问;“现场发现了什么吗?”
顾淮把一个透明袋子给他,里面一个校徽,和一团破布,顾淮说;“破布是塞在口中的。”
苏焰提起来看看,道;“杨春芳身体的青紫淤痕不像是男人掐的,而是女人拧的,男人一般习惯掐,女人习惯拧,拧死者一般为了泄愤。”
他从袋子里取出校徽,“校徽是凶手的,或者是现场除了凶手之外,还有一个帮凶,那个帮凶是个女人。”
现场掉落的校徽,大家都以为是杨春芳的。
苏焰又说;“校徽不是被害人的,被害人没穿衣服,衣物可能已经处理了,掉在这里的一定是在现场的人。”
连日来疲惫的顾淮头脑中划过一道亮光,“这就是说凶手或者帮凶是第四中学的学生,初步断定是女学生,拧死者为泄愤,说明她和死者有矛盾,恨死者,原来我们判断凶手出入赌场认识杨春芳哥哥的人,这个判断是错误的,了解杨春芳哥哥赌博,是杨春芳身边的一个女生,提供信息给凶手,动机是报复。”
这桩案子就豁然开朗。
苏焰仔看那枚校徽,说:“估计丢了校徽的人,早就发现落在抛尸现场,很容易解决,她拿了死者的校徽。”
这个发现范围又缩小了。
离开解刨室,顾淮推着苏焰往外走,警局里的人都盯着轮椅上的青年,青年比女人还美,眼睛清澈迷人,只是脸上血色淡,有点冷清。
顾淮低头看见苏焰鞋带开了,绕到前面蹲下,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,仔细地给苏焰系好鞋带,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,把滑下来的盖在苏焰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,动作耐心,目光极温柔。
把所有人都看傻了,冷冰冰的顾警长何时对人这样温柔过,轮椅上的漂亮的青年在顾警长蹲下系鞋带时,看不清情绪,长睫低垂,侧颜如雕塑一般美。
顾淮谁也没看,顶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,自然地推着轮椅,前脚一出门,屋里顿时炸锅了,“这人是谁呀,长这么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