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妈妈的话,陈远哭笑不得,他是知道妈妈巴不得早点抱孙子的,去年订婚的时候,妈妈私底下就跟他念叨为何不把婚事一起办了,眼看着他年纪老大不小了,父母其实比他还着急。
吕倩妈妈看到陈远妈妈说话这么实诚,忍俊不禁,笑道,“亲家,这次过来就是征求你们的意见,你们要是同意的话,那咱们就初步定在年底把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办了,当然了,具体的婚期,回头咱们再挑个好日子定下来。”
陈远妈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“没意见,我们这边肯定没意见,我早就盼着两个小年轻结婚生孩子了。”
陈远爸爸从桌底下踢了踢老伴脚跟,让老伴别再多说,他虽然也盼着儿子早点结婚,但也会在意儿子的想法,道,“这事我是赞同的,但主要也得看看年轻人自个怎么想。”
廖谷锋转头看着陈远,笑道,“小陈,你爸妈是不反对,你是怎么想的?”
陈远道,“廖叔,我是没意见的,听你们長辈安排就是。”
廖谷锋半开玩笑道,“你可别不情愿。”
陈远笑着挠头,“廖叔,瞧您这话说的,我哪里会不情愿。”
廖谷锋高兴地一拍手掌,“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,结婚的具体安排,回头让吕倩妈妈来跟你爸妈商量,当然了,你和小倩也要多提建议。”
廖谷锋看起来很是高兴,这是他心头的一件大事,之前虽然也知道陈远爸妈不会反对,但没把事情敲定下来,廖谷锋总感觉放不下心,到了他这个层次,于他个人来说,仕途已经到了终点,权力同样也到了巅峰,女儿的事如今反而成了他最重要的事,把小辈的事安排好,今后要是再出点啥意外,他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。
能给陈远铺的路,廖谷锋如今也已经开始一步步着手安排,哪怕是他走了,他留下的人脉资源至少还能庇护陈远再往前走一走,至于将来陈远能到什么高度,能走多远,那就要看陈远的运气和能力了,特别是安哲那边,如果将来安哲能够迈出那关键一步,他后续同样能够给陈远提供很大的助力。
“来,正事谈完了,接下来咱们就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。”廖谷锋招呼着陈远爸爸继续喝酒,心情大好的他,忍不住想多喝几杯,哪怕是吕倩妈妈在一旁劝,廖谷锋也不以为意,笑着对吕倩妈妈道,“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暂,我现在也是两只脚快踏进棺材的人了,你就不让我过得洒脱一点?”
吕倩妈妈恼道,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廖谷锋哈哈一笑,不再说那些不应景的话,笑着拍了拍吕倩妈妈的手,“放心吧,我有分寸,不过今晚到亲家这边来,小倩和小陈的婚事定下来了,难得高兴,多喝两杯没事,这一杯你也一起来,咱们一起敬亲家。”
说完,廖谷锋端起酒杯站起身,吕倩妈妈也跟着。
陈远爸妈见廖谷锋夫妻给自己敬酒,赶忙站了起来,一旁的陈远也跟着站起身,看着笑得格外开心的廖谷锋,在这一刻,陈远突然有种错觉,他感觉廖谷锋似乎真的老了,之前廖谷锋给他的感觉是老当益壮,虽然年纪确实不小,但身上的那股精气神却是一点也不输年轻人,但现在,陈远真真切切感受到廖谷锋经历了一场大病后,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一大半。
达关县,关海大酒店。
县局局長蔡铭海晚上忙完后赶到了酒店,老领导钱正从省厅来了达关,蔡铭海晚上原本没空,但老领导钱正的电话一打过来,蔡铭海再怎么忙也得给钱正面子。
走进酒店包厢,蔡铭海第一时间就先跟钱正告罪,“老领导,实在是不好意思,这些天太忙了,让您久等了。”
钱正以前还在一线工作时,曾经带过蔡铭海一段时间,后来升任省厅副厅長后,对蔡铭海也多有提携,所以蔡铭海喊钱正这声老领导,是发自内心的尊重,并不单单因为钱正是省厅的副厅長。
钱正看着蔡铭海笑道,“铭海,你刚调到达关来,忙一点是正常的,怎么样,到了新的地方还适应吗?”
蔡铭海笑道,“没啥适应不适应的,咱本来就是干这个的,业务上可以说是驾轻就熟,比较麻烦的是又要重新捋一遍人和事。”
钱正点点头,“那是肯定的,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点,你新官上任,首先就是要捋顺内部的人和事,这是首要之事。”
钱正说着顿了顿,瞥了蔡铭海一眼,“铭海,你也真是的,在江州市呆着不好,干嘛非得跑到达关县这穷乡僻壤来?你这是放着金饭碗不端来端泥饭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