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宁将脸猛地搁在桌面上,下巴垫得平平的,直勾勾盯着自家祖父。
“嗯,如何?”
纪逢礼头也不抬地问,眼神依旧停留在书本上,语气淡定极了。
反正他写就写了,她看也看了,还能有什么变故不成?
显然,纪老爷摆烂了。
刷的一下,视野里出现一只雪白的小手,五指张开,摊在纪逢礼的书页上,牢牢占据着他的视线。
“祖父,您没给我灵感费、出场费!”
纪逢礼终于抬起了头,眉头险些打起了结:“什么灵感费?什么……出场费?”
“我给您提供了灵感,要收费!还有我在您的文章里出场,您没有问过我,也要收费!”
小女娃挺起小胸脯,格外理直气壮地说。
纪逢礼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她,胡子慢慢开始哆嗦。
他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:“我是你祖父!”
“祖父怎么了,祖父难道就要赖账吗!”穗宁大声嚷嚷。
小女娃嗓音脆嫩,一叫起来能传到很远。
纪逢礼站起身冲着窗外看去,见外头没人经过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再回过头,瞧着小孙女仍然伸着小手一副讨钱的架势,他顿时什么脾气也没了,伸手抓起桌面上一只黄玉貔貅镇纸,没好气地塞进小家伙手心。
“行行行,这个给你,你不要瞎嚷嚷!”
穗宁低头把玩着沉甸甸的镇纸,貔貅雕刻得十分精美,黄玉触手细腻润滑,冰凉凉的很是舒服。
看了一阵,她仰脸问:“这个值多少钱?”
纪逢礼脸皮抽了抽。
他真没想到,他纪逢礼的孙女,竟然长成了个满身铜臭味的小财迷!
“此镇纸乃是我一位老友亲手雕刻,全天下难寻,是为无价之宝!”
“您那老友很有名吗?”
“那是自然,他可是出了名的山水诗人!许多诗文为人传唱,你该敬重。”
穗宁一听,顿时把手一收,将镇纸揣进了怀里。
诗人雕的诶!那人还很有名!未来一定能值很多钱!
纪逢礼看得眼角又是一阵抽搐。
不行,这孩子必须得教了!不然得歪成什么样!
想到这里,纪逢礼便直接开口,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岁岁,过几日你就来学堂,跟你兄长一起上学。”
“什么?!”穗宁大惊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