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,挺好的,再不想嫁人了。”他拉着林宁的手,安抚道:“宁哥儿放心,就算他有什么想法,我也绝不会同意!”
林宁好半晌才回过神,短短一段时间,他又碎了一次。不过碎完把自己拼好之后,林宁又觉得,好像也不是不可以?
他不是早就认定沈公子就算没成亲,也不可能娶自己吗?那既然沈公子不会娶自己,娶自己小叔叔,总好过娶别人吧?
林宁对这沈公子的感情很复杂!说喜欢吧,那肯定是喜欢,但也不是非嫁不可那种着魔一样的喜欢,他都没怎么和沈公子说过话,也互相不了解,哪就至于此了?
准确来说,是颜控对美汉子的一种向往,和一点点占有欲。
如果林宁是个现代人,就会听说一个词叫“颜粉”,再加一丢丢“梦男”。
不过,占有欲嘛,他们老林家占了就约等于他占到了,肥水不流外人田!娶了自己小叔叔,他还能多看两眼……林宁扶墙站稳,坚强道:“我没事,叔你该咋处咋处,别顾及我!”
可是怎么可能不顾及?林香草可不知道林宁这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,那天之后再没去过沈青的铺子,倒是林枣儿实在馋那口,央着林宁又去了几回,可是偏赶巧了,再没遇上过沈公子。
沈青这段时间正忙着!春耕之后,村里的汉子们就闲了下来,沈青便开始着手在石渠村开作坊。
石渠村的村长早盼着这一天了!三不五时的就派些和苗氏血缘近的婶子、媳妇上兰塘村找苗氏串亲戚,套近乎,早也盼晚也盼的,如今可算要落实了,这心才放到了肚子里。
这石渠村的苗村长可比赵有当拎得清。也有可能是沈青到底不是他们村的人,一没那么亲近,自然要敬着些。二来沈青一个外村的,也不咋能插手石渠村的事儿,苗村长对沈青自然也少了赵有当内心深处的那点儿防备。
此时只管笑呵呵地招呼沈青:“你看这片地,多平整,盖起房子来都不用铲那地下的石头,离你娘的娘家又近。这作坊盖在这里,最合适!”带着沈青看了一会儿地,苗村长笑眯眯道:“你打算让谁管这作坊?你舅家的老大苗仁不错,那小子也成人了,眼瞅着要娶亲,你再让他做个管事,成家立业一块办了,多好的事儿啊,让女方家看着也体面。到时候让俺们家小子给他帮把手,这作坊你就放心吧。”
瞧这话说得多漂亮?就算知道苗村长有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,沈青听着这话也挺舒坦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我苗仁哥在家也在豆腐坊帮着做事儿,有点经验。不过他才多大,经过多少事?我舅又操心着自家生意,腾不出空来帮衬,到时候还得靠村长伯伯提点着他们点。”
沈青这话说得也让苗村长心里高兴,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,苗村长又提了一嘴让沈青多带带村里的年轻人:“之前你把秀才老哥家的小孙子带去城里做掌柜,村里人都夸你仁义,有出息了知道带擎自家人。”沈青和沈家断了亲,苗村长此时巴不得和沈青攀扯这点儿亲戚关系:“咱村里,我不是跟你吹,和其他村那就是不一样,你随便拽着一个满村乱跑的小子,那都是识字的。以后有机会,你多带他们见见世面,都是得用的聪明孩子。”
他现在都后悔!要是知道青哥儿现在这么有出息,当初春蕾那丫头和离的时候,他咋说也要让春蕾带着青哥儿回石渠村,就算苗兴苗旺两兄弟不乐意,他抽也要抽得他们答应!可谁能长前后眼?现在就只能看着兰塘村先建好了作坊,买卖做得兴旺。
从县城去兰塘村得路过石渠村,石渠村人见天的看见城里的马车奔兰塘村去进货,别提有多羡慕了,赵有当那个矮一辈的臭小子,如今见了苗村长也得意起来了!
好在青哥儿是个顾念血脉亲情的,第二个作坊就建在石渠村。苗村长看着沈青一路和人打招呼,碰着去岁秋天帮苗氏和离的壮汉,还要多攀谈几句谢谢人家,心中更是满意,暗暗盘算着,要是能哄得春蕾和青哥儿来村里久住就好了。
回去他就给苗兴苗旺家多划一块宅基地。正赶上给苗仁盖婚房,都动土了,多盖两间怎么了?那住房宽敞了,春蕾那丫头多回来照顾照顾老娘,那不是应当?
两人一路说一路走,便走到了村里的学堂。沈青有心多看一看,以后也好办学堂也能有样学样。
那屋子里坐了十来个小子,都是七八岁的样子。旁边还立着四五个小哥儿和小姑娘,安静的跟着听。
前头,坐着讲书的,是许久没见的苗童生。
他瘦了很多。原本就是个文弱书生,如今宽大衣袍穿在身上,越发显得单薄。沈青和村长在窗外听了一会儿,有几个注意力不够集中的小子频频往窗外忘。苗童生放下了书本,随着他的目光看去,见是村长和沈青,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意。
石渠·炸面排作坊1
“他现在也不容易,媳妇没了,家里俩孩子还小,都交给他娘照看着。苗秀才如今年岁也大了,没精力管学堂这边了,大部分都交到了他手上。”村长叹了口气。
苗秀才老了,苗童生原是石渠村这一代最有出息的读书郎,偏偏早早中了童生,却一直中不了秀才。他都考不上,别的人就更不成了。苗村长也挺发愁的,很怕村里书香传了几代,最后断在他这一任上,可又不敢多说,苗童生自己心里也堵着呢。
沈青看着屋里,苗童生并没有因为看到了他们,就放下书本出来寒暄,而是训斥了那几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小子,继续教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