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沈青和宋开霁带着泉姐儿住在西屋,晚上还要带孩子,想要温存温存都不方便。
搬到东山的庄子里就开阔多了。这宅子是金牙人带人精心盯着盖的,用的都是好砖好瓦好木头,三进的大院子带了个宽宽阔阔的花园,依山而建,按照金牙人的说法这是背有靠山,极好的兆头。
打井的时候还挖出了一个小泉眼,虽然不是温泉,但在花园里添了一个活水池塘,又有意趣用水又方便。
也是这时候村里人才知道,这东山的庄子竟然就是青哥儿家的——原来买下东山的贵人,就是青哥儿的汉子?也有的说那庄子本就是青哥儿的,没瞧见打狼那次,县太爷赏得牌坊早早就盖在那宅子前头了吗?但不管是谁的,如今人家夫夫俩,这庄子就是人家夫夫俩的。
村里有些人,即便是和沈青没有过节的,也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味儿来。青哥儿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,模样实在算不上好,和个汉子没差。他们这些略富裕的村子不愁娶不上媳妇的,从前谁家都不乐意娶青哥儿。就算后来青哥儿有钱了,有些人家动了心思,那也是冲钱不是冲人。谁承想这有钱的贵人,眼光这么刁钻呢?
搬家那天村里许多人去看热闹、搭把手,真是跌掉无数人的大牙。青哥儿那汉子不错眼的盯着青哥儿,那眼神旁人看上一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。谁能想到有汉子能用那种眼神看沈青?生了个丫头片子跟个金疙瘩似的抱在怀里不撒手。村里都讲究一个抱孙不抱儿,汉子这样疼丫头搂在怀里不撒手的谁见过?
关键是,这人竟然还没成亲,并不是拿青哥儿当外室、当小妾,人家放出话来要娶沈青当正妻,过些日子就办酒!
在村里嘀咕这些话的人倒也不是对沈青有恶意,而是事实实在超出了他们出生以来的认知,就是纳罕,非常纳罕。
有那自诩见多识广,各处听了些说书的人便冷哼道:“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懂啥?就是有钱人,玩儿的才花呢。有的有钱人,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哥儿,就喜欢汉子,你说稀奇不稀奇?”
唠闲嗑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,啥?汉子喜欢汉子?在座的汉子们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身旁的伙伴,又飞速挪开了眼光,想想要和汉子亲嘴儿摸屁|股,顿时有点犯恶心!
这、这咋下得去嘴!
见多识广那人便笑了:“你们不得趣,人家有的有钱人,专好这一口!叫什么,龙阳之好?你们说青哥儿长得和汉子没两样,咱们村里好些小子都不如青哥儿高、壮,还能生娃,这落在好这口的有钱人眼里,不是跟捡到宝了似的吗?”
这样一说,村里人虽然还是对汉子和汉子在一起感到震惊,但也理解了贵人看上青哥儿的缘故。甚至有些和沈青不对付的人家,原本存了些小心思,听了这话也打消了念头:贵人要是就好这一口,他们家可没个长得像汉子的小哥儿!
搬进东山庄子,沈青从城里调了一些下人过来,住在外头第一进,守着宅院的安全也做些家里的杂务。他和宋开霁带着泉姐儿住第二进,苗春蕾住在最后一进。到了夜里沈青也能让丫鬟们抱着泉姐儿去隔壁睡,他和宋开霁也有了温存的空间。而山脚小院,沈青原打算修缮一下直接做学堂,谁知连藕却期期艾艾地找上了他。
连藕身后还带了一个人,穿着件带兜帽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,连脸都看不清。沈青好奇地望了好几眼,才问连藕:“你怎么想买那院子?”
如今连藕给沈青县城的铺子供货,又把一些残次品拿到庙前村集会上去卖,手头属实有不少钱。在沈青的授意下,他还在村里找了几个手巧的姑娘和小哥儿,教给他们编基础结,连藕只要拿到再在基础结上二次加工就好了,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,赚得更多了。那一间院子倒是买得起。只是连家新盖了房子,连藕怎么会想到再买一个小院?
连藕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不是我,是、是……”他让了让身后的人。
沈青有些好奇,他那山脚小院也算不上多好,房也没两间,地方又偏。当初要不是他和苗春蕾被老沈家赶出来的仓促,换了别家宁可自己找村长花一点点钱买块宅基地,另盖自己合心意的房子。非要买现房,是有什么急事儿吗?
连藕脸色越发的红,不过他偷瞄了一眼沈青,院子外头还传来宋开霁哄孩子的声音。他想到青哥儿的行事作风,又觉得自己这事儿在青哥儿眼里,恐怕都不算什么,这才忍着羞道:“我和惠明……不是,我和明大哥已经说通了我娘。他已经从庙前村离开了,现下也不好回庙里住,我家也不方便收留。他没地方住,加上我们想……年前把事儿办了,现盖房子,有些不赶趟了。”
惠明和尚也摘下兜帽,露出一颗长了毛绒绒一层短发的脑袋。
沈青:????
连藕三言两语把话带了过去,其中艰辛却只有他自己知道。惠明从庙里离开,方丈倒也没有为难他,更没有什么打断腿。这惠明是不知道附近哪个村子的人家,生的孩子太多了养不起,就丢在庙门口的。他们庙里的小和尚,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的出身。
这是迫不得已在庙里长大,却不是他们真心的信奉佛法,而是没有选择。因此惠明想要还俗,好好的和师父说了,方丈十分通情达理的放了人。
更兼那庙前村的集市是惠明一手建立的。他也是个能人,十岁出头就有各种想法——脑子不活络也没法子,庙里的日子实在清苦,香火又不旺盛,吃饱饭都难。他一个半大的孩子,硬是把他们一个快要揭不开锅的小庙给经营成十里八乡的固定集市,每一个来摆摊的都要给庙里交摊位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