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如,别的娘娘见到皇上来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,只有顾潇潇轻飘飘的一句“来了”,有时还敢让皇上帮她忙这忙那。
顾潇潇很想解释,这种行为在他们那个地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皇上的要走要留,她丝毫不在意。
这个顾潇潇可以解释,他是皇上,要走要留还能是她一个妃子说了算的?
别的娘娘在不见皇上的日子里,都会送些小玩意儿,讨皇上欢心,求得皇上惦念,只有顾潇潇整日里都在实验室里鼓捣自己的东西。
这叫顾潇潇怎么解释?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。
可……
得了,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家娘娘那张巧嘴。
如此作罢。反正他们家娘娘恩宠正盛。
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,便又生来事端。
这几日顾潇潇觉得时机成熟便想着请沈思渊给个恩典,准许她出宫去把店铺敲定,满月提着东西和她一起前往安平殿,路上便见到许多小太监,匆匆的往东方去。
顾潇潇在宫里待了那么久,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紧张的时候,宫里的人走路恨不得飘过去,哪里见过这般着急忙慌的场景。
她还和满月说着,说不定是哪里走水了才会这般着急,惊的满月四处查看,生怕有人把这些话听了去,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,景福宫的贤妃娘娘岂不成了罪人?
她到安平殿时,正巧赶上沈思渊匆匆的走出来,后面的李尽忠急得呼哧带喘。
“你怎么也……”顾潇潇刚一出口,满月便急忙咳嗽提醒她注意说话的方式,她见周围大大小小五六个太监,赶紧改口说道:“臣妾参见皇上,皇上万福。”
沈思渊脚步没停,走到顾潇潇跟前,伸手拉着她往前走,“安贵妃好像快不行了……”
“啊!?”顾潇潇实在不敢确信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刚刚太监才传话过来,你要跟着一起去看看吗?”沈思渊脚步缓了许多,抓着她的手也时刻准备松开。
对于安贵妃,顾潇潇谈不上熟悉,从前他是美人的时候,与安贵妃说不上几句话,但她总是微笑着面对众人,说话也不徐不疾,十分温柔,所以顾潇潇总感觉很亲切。
她回宫之后,安贵妃便一直生着病,为数不多的请安也没有见过她,后来她封了贤妃,去皇后宫里请安时见过她一两回。那时只觉得她气色不好,她还给她送了许多提亮肤色的化妆品,安贵妃当时特别高兴,还赏了她许多东西,顾潇潇从来没有想过那是油尽灯枯之兆。
“嗯。”顾潇潇点点头。
沈思渊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,还未到长春宫门口,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。
两人脚步一滞,知道自己来晚了。
他们俩几乎是跑着进到寝宫,安贵妃地位高贵,但屋中布置却格外朴素,几张香案、几个瓷器、几幅名画,占空间最大的竟是角落里的织布机。
顾潇潇鼻头一酸,眼泪流了下来。
安贵妃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,皇后坐在床旁还拉着她的手,周围跪了一圈人,见到皇上来都匆忙行礼,只有皇后头也没抬。
皇后向来规矩,只是今日好友离世,她太过伤心,安贵妃是她在这后宫当中,最能说上话的人了。
其实在这后宫当中,虽说凉薄,但也终归是人心换人心的地方。
就像沈思渊和顾潇潇,他们来到这里之后,这里的人明明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,但长久的相处下来,他们两人也拿他们当朋友,会关心他们的生活,会忧心他们的烦恼。他们与他们的关系像是达到了某种平衡点,表面上依旧在维持着旧时社会的尊卑长幼,但私底下都在潜移默化地觉得大家也是朋友。